他能感觉到她的视线仍停留在自己身上。
这目光如同化作一双实质的手,滚烫地划过他的脖颈,慢慢下移……。
棠梨抽出一根棒棒糖,百无聊赖地转在手上。
王二柱的父母虽然在他面前提起反面例子时,讲的就是棠梨,但真见到棠梨——这样美丽得没有沾上一丝乡土气息的女孩,他有些少男心荡漾了。
他略微黝黑的脸庞浮出可疑的红晕。
他问:“棠……梨,去俺家吃晚饭不?”
王二柱脑子都有点不清醒了,说话时晕乎乎地发胀。
他哥一个肘击让他闷哼出声,人疼得大叫起来。
“哎哟我滴哥诶,你干啥子哟,疼诶……”
王大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蠢货!见到女人就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
屋里哪来多余的粮再添一碗稀饭啊。
但话都说出去了……他有些讪讪地看向棠梨。
不得不说她确实漂亮,气质更是出尘。
但这也不能当饭吃啊。
王大柱一想到回家要吃的饭,肚子开始有反应地咕噜噜了。
让他松了口气的是,棠梨摇了摇头。
“谢了,不去。”
王二柱希冀的眼眸黯淡下来,少男怀春的情绪,让他情不自禁地张口:“那、那……那明天你有空吗?”
其他小伙顿时懊恼,恨自己的死嘴不会说话,光顾着看人姑娘了。
现在倒好,给二柱捷足先登了。
棠梨听了这话……真是淳朴的民风,这是想追求她吗?
她神情淡淡的,语调也是凉凉的:“再说吧。”
她看向陈沐风,看起来有些凉薄的嘴唇向上弯出一个弧度:“找表姨吃饭去。”
——
田蕙兰女士刚和车小娟女士交流完形体的艺术,她捂着自己被拔掉头发的那处头皮。
正一阵一阵地作痛。
死娘皮,净下这些损招!
车小娟捂着自己发胀的肚皮,暗自咬牙:个老剑货,就知道往人弱处使劲。
俩人方才交流得不分伯仲。
要不是老娘、汉子们要回来了,她俩估计还得如痴如醉交手一番。
田蕙兰喊了句:“我呸!”
强忍着痛意装作没事人似得煮饭去了。
车小娟翻了个白眼,打扫起屋子来。
鸡屎鸭屎铲到一半,眼前忽地出现一双干净的鞋面。
哦哟哟,这不得了了。
她嘞了个乖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新奇的鞋子。
这得什么样的巧手做的出来哟。
那蹭亮洋气的小皮鞋甚至还能倒映出她的模样。
她抬头看过去,扎着俩麻花辫的小姑娘眨着眼睛望着她。
……这不棠家那独女么。
“你好。”
车小娟听到她甜甜脆脆的声音响起。
她第一反应是愣在原地。
这姑娘……长得是真俊啊,声音也是,跟百灵鸟似的。
随即意识回笼,她握紧扫把,小心地防备着,生怕屋里的宝贝会被偷走一样。
她尖尖的嗓子吊起来。
“你到这干什么?”
“吃饭。”
棠梨理所当然地表示。
“吃饭?”
车小娟的嗓音陡然拔高。
“你来这吃什么饭?俺家那么多张嘴叭叭要吃的……”
棠梨抬手按住了她的肩。
“所以呢。”
这姑娘轻飘飘地就走进堂屋。
留下一阵淡淡的梨花香。
……以及与她干瞪眼的陈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