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虽然没什么道德,巴不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但毕竟自家学生,他作为主任还是比较心疼的。
“无碍,抵达北境后我自行脱离,绝不影响师祖。”
王昊皱眉,看着她坚定的眉眼,叹息一声:“……既如此,你同我一道请示校长。”
“多谢。”
……
棠梨躺在小白身上打哈欠,小黑被拴在树下闷闷不乐,背着她俩在画圈圈。
远远的,游星然就看到这一幕。
少女的红色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山茶,肤色胜雪,一头乌发随春风荡漾。
游星然脚步微顿。
“校长!”王昊先喊出声。
棠梨打了个哈欠:“嗯。”
“耶?小游,你怎么在这?”
“师祖,我想与您一同前往北境。”
“……”
游星然单膝跪地,双手秉剑:“弟子知晓师祖无所不能,弟子只求能跟随一二,待抵达北境后自行离去,报仇雪恨。”
“……什么仇?”
游星然面对少女清凌凌的目光,一时竟有些说不出口。
她垂下眸子,像撕开结痂的伤口一般,被封存在记忆深处的画面浮现出来。
“十五年前,我族一夜之间被血煞门屠杀殆尽……”
棠梨打断游星然的话:“好,我知道了。”
游星然眼眶有些湿热。
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夜。
她无助地躲在床底下,眼睁睁看着家人被生吞活剥,妹妹被撕成两半,凄厉的惨叫声仿佛要刺破鼓膜。
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满眼都是血色,粘稠的血腥味快要将她吞噬。
直至师尊将她救出,收她为徒。
她有时候会怨会恨,为什么自己这般无用,为什么师尊不早点来,为什么偏偏是她族?
这记忆如影随形,不断侵蚀着自己的心神,导致她修炼岔气,差点走火入魔。
恶贼不除,心魔难消。
师尊说时候未到,于是自己等啊等,等了十五年,都未曾等到一个公道。
这漫长而黑暗的十五年,她好似一直被困在那狭窄黑暗的床底。
而师尊……五年前自己便未曾见过了。
“出发吧。”
回忆就此打断,棠梨的声音如天边传来。
小白耳朵耷拉着,走过来蹭了蹭游星然:“我父皇就是为了保护族人,与血煞门的左护法渊鳞同归于尽。”
说起去世的亲人,两人的情绪都有点低落。
棠梨从兜里掏出两颗指头大点(库存里没有更小的了)的巧克力。
“行了行了,你俩一人一颗。”
游星然抬头望她,棠梨撇撇嘴:“多的没有了,爱吃不吃。”
说着就要收手,游星然迅速接过,小小声地说:“多谢……师祖。”
像是把自己当小孩哄一样……
游星然撕开金色的糖纸,一颗黑乎乎的东西躺在手心。
小白凑过来张嘴舔掉,随后狐狸眼迸发出亮光:“好好吃!”
游星然将信将疑撕开另一颗,是白色的。
她奇怪地看向躺在狐狸身上的棠梨。
棠梨不以为意:“黑巧、白巧啊,没吃过?”
游星然摇摇头。
“哦,那还给我。”
这下游星然赶紧放嘴里了,生怕她真的拿回去。
“嘁。”棠梨无语。
甜腻从味蕾蔓延开来,一丝丝地如同含着蜜一般流进血液,流到心尖。
一旁干巴巴看着的王昊:“校长……”
他也想吃。
对此,棠梨只说。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