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闪,柳儿又联想到,这钱庄的管事一职,掌管着四方财路,与户部尚书所司之事,说到底,都绕不开一个 “银” 字,皆与白花花的银子紧密相连。
这般细细一思量,柳儿越发笃定秦放所言非虚,甚至比那沈亦还要确信几分。
尤其听到秦放一口一个 “主子”,叫得那是情真意切,柳儿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往后的日子,堂堂户部尚书在自己跟前毕恭毕敬,尊自己一介女子为主子,光是想想,心底便涌起一股按捺不住的欣喜,。
就在柳儿嘴角上扬,准备顺水推舟认下秦放之际,一直默不作声的沈亦却突然发出一阵嘲弄的笑声,仿若一阵冷风,吹散了屋内刚刚有些缓和的气氛。
“哦?” 沈亦拖长了音调,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秦放,那眼神仿若要将他看穿,“只一眼,你就能如此笃定知槿的身份了?你莫不是在糊弄人吧!”
秦放一听这话,心头怒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在他心里,若不是这沈亦横插一杠,坏事连连,主子又怎会被眼前这个冒牌货逼得如此狼狈,陷入这般被动的境地?
偏生这沈亦还猪油蒙了心,对这来路不明的女子深信不疑,转过头来,竟帮着她一起怀疑自己的动机。
不过,就算他顶着丞相的头衔又怎样?
如今主子已然回归,往后他沈亦还想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门儿都没有!
这般想着,秦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毫不客气地当场反驳:“一眼怎么就不够了?沈相您当初不也才瞧了一眼,便斩钉截铁地认定了主子的身份?怎么,这会儿是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了,还是说,您心里压根儿就对主子的身份存了二心?”
秦放挺直脊背,毫不示弱地迎上沈亦的目光。
沈亦被这话一噎,不禁眯起双眼,眼中寒光闪烁,正欲开口反击,柳儿却抢先一步,有些不满地将目光投向他,那眼神仿若在无声地指责。
沈亦瞧出柳儿的心思,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只得转过头,耐着性子解释:“知槿,你可千万别被他这三言两语给糊弄了。此人前几日毫无动静,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今日却突然主动现身于此,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够了!” 柳儿不耐烦地打断沈亦,语气无比坚定:“此事,无需你再多操心,我自有我的直觉。我信他!”
柳儿心里门儿清,洛后调教出来的人,那可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绝非等闲之辈。
如今自己初来乍到,当务之急,是要取得这些人的好感与支持。
沈亦这般穷追猛打、不留情面地逼问,万一惹得人才心生怨怼,往后自己的路可就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