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刚才卢修斯看过的地方,但却只看到几扇空荡荡的窗户。
魔药大师的幻身咒让整面玻璃完美的呈现空无一人的假象。
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怀疑。
“不对劲……”罗道夫斯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的魔杖。
一旁的食死徒弯腰捡起卢修斯掉落的银面具:“所以……我们还继续吗?”
负责人跑了,这班还上吗?
不只是他,街道上的食死徒们已经都开始骚动。
随后,罗道夫斯突然高声宣布:“我突然想起来……我家的龙蛋要孵化了!”
“你什么时候……”
“闭嘴!”罗道夫斯一把抢过对方手里的银面具,“主人赏我的!”
窗边,温之余的叉子轻轻敲在盘沿。
斯内普微微调整了幻身咒的角度。
而等罗道夫斯也离开后,街道上的混乱开始愈演愈烈。
“我老婆要生了!”
“可你老婆都五十岁了?!”
“老,老来得子嘛!”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食死徒开始逃离,他们的借口也开始逐渐更加离谱。
最后,找不到借口的一个食死徒直接跪倒在地:“我辞职!我不干了!”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同事都开始逃跑。
但他们知道,死道友不死贫道,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
跑了准没错。
“……”
餐厅里,斯内普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他看向温之余,后者正优雅地用叉子卷着一根芦笋,仿佛窗外上演的闹剧还不如这根蔬菜值得关注。
“好吃吗?”斯内普低声问。
闻言,温之余先是慢条斯理地咽下食物,然后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最后才说,“不错。”
他抬眼看向窗外,那个跪着的食死徒正在用自己的头猛撞地面,“戏也不错。”
随着他的目光,斯内普看着街道上七零八落的黑袍、面具和碎片,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纯血统,在逃跑时甚至连最基本的体面都不要了。
这样看来,戏确实不错。
再回头时,他看着温之余从戒指中取出几张麻瓜纸币,修长的手指将它们平整地压在水杯下。
纸币边缘与桌布上的暗纹完美对齐,仿佛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走吧。”温之余突然说,声音很轻。
斯内普闻言抬眼,就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悬在餐桌上方。
温之余的手掌微微向上,既不是命令式的索取,也不是卑微的乞求,而是一个等待被接受的邀请。
餐厅的灯光在那只手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斯内普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
他盯着看了片刻,犹豫着抬起手,风衣袖口擦过餐巾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而当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对方时,温之余的手突然向前迎了半分,稳稳地接住了他。
这个细微的调整让两人的手掌完美地贴合在一起,没有一丝迟疑的空隙。
窗外,最后一片被咒语震落的树叶轻轻拍打着玻璃。
温之余的拇指在斯内普手背上摩挲了一下,指腹擦过那些常年接触魔药而留下的薄茧。
“戏看完了。”温之余轻声说,“该回家了。”
斯内普没有回答,但当他迈步时,风衣的下摆与温之余的西装裤腿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既不会相碰,又不会离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