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她刚想回头看,却被突然的重力压迫撞击懵圈。
浓重的血腥味也随风扑面而来。
丁燃跪在地上,健壮的体格能将阿秋和姜姒挡了个彻底。
他的后背上插满了箭羽,如同一只硕大的刺猬一般,挺立于阿秋身后。
“丁燃。”
一个浑厚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二当家的。”
“二当家的。”
声音嘈杂,脚步声阵阵。
丁灿从一侧山上带着人狂奔而下,飞奔至丁燃身前。
看到弟弟的惨状,他望向许平澜的眼神里满是仇恨。
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许平澜?
这些年丁灿自认为他待许平澜如上宾,从未有过对不住许平澜的地方。
为什么他会是背叛自己的人?
“大哥......”
丁燃深深地看了丁灿一眼,嘴里涌出的鲜血让他说不出别的话。
阿秋似乎还没从这样的意外中缓过神来,怔怔地看着丁燃的侧脸。
那样的大块头就这样挡在她身后,为她挡下所有的伤害。
阿秋的嘴里发不出声音,眼泪滴答滴答地落下。
丁燃说不出话来,只是艰难地抬起手,想要为她擦拭泪水。
宽大的手掌刚碰上温热的脸庞,浑身的力气如抽丝般被抽走,然后径直垂落而下,整个身体失去支撑往前倒去,扑倒在阿秋怀里。
巨大的重力压在阿秋身上,她也同样往后倒地。
阿秋就这样仰躺在雪地里,想哭却哭不出声,抱着丁燃的双手被血染红,血还是温热的,但她整个人却冷得可怕。
湖州郡之行,最终的结果是:
沐行舟拿走了巨额财产,摆脱了沐野的控制。
萧卓切断了沐野的金钱来源,夺回湖州郡的实际控制权,拉拢了人心,却也只得一个被掏空的郡。
大人物的争斗,遭殃的往往是无权无势的小人物。
丁燃死了,罗静君毁了容。
阿秋失了魂。
姜姒看着如行尸走肉一般的阿秋,心如刀割般难受。
“你去送送他吧!”
距离出事那天已经过去三天,是丁燃出殡的日子。
这三天阿秋吃喝照常,伺候人的活也一件都没落,就是不说话。
姜姒让她去休息,她也不去,也不肯去虎头寨再看看丁燃。
听到姜姒的话,阿秋有了点反应,却也不多,只是静静地看着姜姒好久。
姜姒继续道:“我们一起去。”
丁燃说到底是为自己死的,姜姒必定要去送他最后一程。
姜姒带阿秋到虎头寨的时候,山上挂满了白帆,负责引路的人将她们引进灵堂,姜姒点上三柱香,在棺椁前拜三拜。
阿秋却没动,不烧香也不拜,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棺材。
姜姒走到丁灿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接着,灵堂的所有人都被丁灿叫了出去,包括他自己。
姜姒守在门外,良久才听到阿秋的哭声,是那种嚎啕大哭,哭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