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样复杂的局面,已经不是他小小的虎头寨能够掺和的了。
“沐公子让咱们洗劫湖州郡,如今先不说虎头寨的兵力不足,就是这劫掠百姓,也太过于凶残,若朝堂派临边郡县兵力过来围剿,咱们将无处可逃,何况敛的财也与我们无关,我认为有些不妥。”
丁灿当然也不想干这么脏的事情,但是沐行舟施压,他不干,过两天湖州郡依旧会派人过来围剿。
他和沐行舟之所以能和平共生多年,就是因为双方都相互利用。
当然,应该说对上沐行舟,他们没有多少胜算,以至于这么多年,都被沐行舟牵着鼻子走。
“之前沐行舟让咱们下手劫掠的那些富商大多都是鱼肉百姓的奸商,咱们下手就算了,如今要劫掠全城,风险太大。”
许平澜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丁灿没有说话,但是他这么多年的蛰伏不是没有给自己找后路。
这么多年落草为寇那也是逼不得已,都活不下去了还在乎什么土匪不土匪的
丁灿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我们就跑,反正他们这些当官行商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让他们自己斗去。”
说完,便开始安排人,将丁燃和罗静君一道安排先送走。
“许先生,你也先走吧!”
许平澜没有拒绝,跟着丁灿来到后山,后山原本平平无常的地方突然出现一处密道。
“许先生,穿过这个密道,就与北河郡相邻,只要进了北河郡的地盘,想要追踪会难上加难。望先生保重,他们就交给你了。”
丁灿将户籍文书交给许平澜。
他早早就想到这一步,早就伪造好了他们的身份户籍,先走的这一批人就是送镖的镖师。
“那寨主呢?”
“我稍后就会追上来。”
许平澜带着丁燃等人走进密道。
罗静君跟在丁燃身边,眼睛却一直盯着走在前头,被人护在最中央的许平澜。
她总觉得这个人背影很是眼熟,这个人的声音也是,跟一个人很像。
她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她只在那个深夜,看到过那人的背影,听过那人的声音。
这个许平澜真是太像了。
丁燃躺在担架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罗静君的脸。
心里有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是在心里默默为自己大哥祈祷,让他赶紧回来。
不然,媳妇都要跑掉了。
他一直知道,像许先生这样儒雅的男人,即使已经三十多岁,但是那副皮囊,那通身的气质,站在一群匪里匪气的土匪中央就是那么的显眼。
在许平澜的带领下,一群人传过密道,绕过了山的另一边。
虎头寨是背风而居,而在山的另一边则正好迎上风口。
山的另一边冷风如刀刃,雪花似碎石,寒气肆虐,侵蚀着人们单薄的身躯。
积雪已经厚重,一群人也知道此时是在逃命,并没有谁敢喊累。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是阿秋的声音。
丁燃耳朵很灵,隔着老远他都能听到。
但他并不相信阿秋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他以为是自己生病幻听了,并未太过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