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先给姨娘开些固肾安胎丸,有强健母体稳固胎儿之功效。”
陆之远摆摆手,笑的舒畅:“大夫只管开就是。”
秦昭昭轻轻的按着自己的腹部,一脸柔和道:“大爷,韩大夫擅产科,如今吃着他开的安胎药,昨夜倒没有以往睡得浅眠了,不若以后就有韩大夫给妾诊脉安胎。”
“嗯,理应如此,”陆之远点点头,“有劳韩大夫了,若能顺利产下麟儿,必有重谢。”
韩大夫连连称这是做大夫的职责,写了方子,收下诊金才告辞。
秦昭昭的手依旧放在肚子上,心里却如卸下千斤巨石般松了一口气。
她静静一笑:“大爷,既然妾已有身孕,后罩房着实不利妾安心养胎,还望老夫人,大爷能撤回之前处罚。”
“你怀着身孕,后罩房自然不能住了,即刻起,你...”
话还没说完,外头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陆之远皱眉道:“吵吵嚷嚷的,越来越没规矩。”
奔进来的是陆之远身边的小厮,他整张脸十分慌乱,大呼小叫的喊道:“大爷,不好了,不好了!”
他怒斥道:“什么不好了,你给我舌头捋正了说!”
小厮擦了擦汗,说了声是:“大爷,国子监传了人来,说咱们家维郎君不仅逃学缺课,还不务正业在学堂上就公然玩乐,扰乱学堂秩序,还说打架斗殴,已经送入绳愆厅,罚竹篦三十下并发回原籍。”
秦昭昭刚平复下的心又陡然一跳,发回原籍就是被国子监除名的意思,以后终身再也入不了国子监,且被记录在案就连外头的学堂也不会收。
“怎么会,维儿一向乖巧,怎么会打架斗殴还逃课!”
她的肚子突然感到收紧,她身体里一股无名火蹿起来,无声的焚烧着。
而陆之远霍的起身,撞翻了案台上的烛火,火苗霎时熄灭了。
他愤怒的犹如狂风暴雨倾盆而下,将他内心的喜悦席卷一空,取代的是无尽的失望和失落。
陆维是他的第一个长子,也是他日后期盼的状元郎。
小厮又道:“要不要小的把维郎君接回来。”
陆之远呛声道:“接什么接,还不嫌丢人吗!”
而后,他叹息了一声,绝情道:“能进入绳愆厅的,学问再好也算是废了。”
李禾曦短促的瞥了一眼秦昭昭,只见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扑向陆之远身上,悲戚道:“大爷,维儿毕竟是你的骨肉,不过是被国子监除了名,维儿天资聪颖,他一定能为陆家争气的!”
“你懂什么!”嫌弃显露无疑,要不是看在她怀有孩子的份上,早就把她推开了,“天资聪颖有什么用?你知道国子监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吗?即使你高中,但一旦身上有被国子监除名的污点,任是学问高也将不得重用!”
秦昭昭听到这番话,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她焦灼道:“长公主...长公主...您和国子监夫人交好,求您,替维儿说上几句好话。”
果真,陆之远也向她看了过来。
“秦姨娘,维哥儿他自己不争气,还想本宫舍脸求情,一个妾室的孩子是不够资格进国子监,本宫已经给足你们母子面子,望他能光宗耀祖,没成想这般不中用!
“本宫求情,丢的是谁的脸面?丢的可不是本宫,而是陆家!”
李禾曦侧了侧身子,她的声音如鼓声一下一下敲击在秦昭昭心里,当即心如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