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指了指她脖颈上,示意道:“公主,你脖子处有一道红痕,怕是出门被虫子咬了。”
她侧身对着镜子一照,果然白皙的脖颈处赫然有一抹红。
豆蔻拿来膏药,手上沾了点药膏,涂抹在红/痕处。
她不由吐槽道:“这种天气,居然还有这么毒的虫子,婢子,等下拿点晒干的艾草熏一熏。”
李禾曦笑如弯月:“可别,那味道本宫受不了。”
“让崔嬷嬷配些驱虫的香料,放进香囊里,一些挂于床帐上,一些放在身上。”
豆蔻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线,“等会婢子告诉嬷嬷。”
她将药膏收起来后,崔嬷嬷正好掀了帘子进来。
李禾曦抿嘴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嬷嬷来的可巧。”
崔嬷嬷看屋子里只有二人,跟着笑道:“豆蔻这个小妮子,又在说老奴什么话了。”
豆蔻嗓音透着活泼:“嬷嬷总是把我想的促狭。”
也不忘正事,说道:“外头的虫子专盯着公主咬,公主脖子上被咬的起了个小包,嬷嬷手巧,公主想着配些驱虫的香料,做成些香包,挂在帐上,也可随身佩戴。”
崔嬷嬷一听,忙上前查看,见只有一处痕迹,又涂抹了药膏才放下心来。
她这才想起进来的用意,说道:“后罩房那位刚刚请了大夫。”
“有了?”就着豆蔻的动作,李禾曦套上了一件白绸素纹滚边中衣,淡淡道。
崔嬷嬷微微点头,说了是,她脸上微露讥讽,“那日过后,她食不髓味,夜夜/颠倒,又每日饮用坐胎药,想不难怀上都难。”
豆蔻将她的一缕头发从里面撩了出来。
她这才坐下,“继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给她的活也不要少了。”
崔嬷嬷应了是,又说:“两浙东路那边也刚传来消息,饥荒已缓解,官府大开仓门,而远到两浙东路的那些商户全部损失惨重,只得用低的不能再低的价格卖给了官府。”
“公主献上的良计果然有效。”
豆蔻将滚水罐进一个带螺帽的口子里,旋好螺帽后,双手奉给李禾曦。
李禾曦拿在手心里,四肢感受到暖暖的热意,她忽然有些留恋起安定王沈府里的地暖。
不用汤婆子,不用燃炭盆。
虽然她的暖阁已经比普通人家暖上几个度,但京城的冬天寒冷刺骨,那风从四面八方而来,只要有细缝就能钻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前世遭受过冬天的刺骨寒冷,今世她特别畏寒。
她缓过神来,才道:“秦家呢?”
崔嬷嬷嘴角翘起笑来:“秦家这次不仅下了血本,亏得一无所有,还将一起合作的那些京城商户都得罪光了,现在那些商户正前往秦家讨要说法呢。”
“还说要报官呢,告他们秦家结党营私,欺骗粮商,还翻出了旧账,说秦家的户税有偷漏之嫌。”
李禾曦眉眼柔和,闪烁着明亮的狡黠,道:“秦家,怕是要亏个底朝天都不够他们赔了。”
她又问:“秦氏知道了吗。”
崔嬷嬷回道:“这几日咱们的人守着,秦家的事一概还传不进她的耳里,她只当秦家要发笔横财了,还在做她的美梦。”
“嗯。”李禾曦将金簪取下,挑了挑烛火,火光照在她脸上。
面庞依旧不悲不喜,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可仔细看,一抹凌厉从眼底闪过。
“本宫要让秦氏众叛亲离,看着她最爱的人,一个一个抛弃她,一个一个厌恶她,她所期盼的都会如泡沫粉碎,跌无在跌,尝尽了无数的痛苦后,就是她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