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知道,长公主这是有话要和香云说了。
春儿应是,和豆蔻退出房门,旋即将门轻轻关上。
香云躺在床上,眼底一圈乌青,唇色发白,见屋子里只剩下李禾曦和崔嬷嬷,忍着痛起身:“长公主,求您为妾做主。”
崔嬷嬷搬来一张杌凳,在上面铺好帕子后,李禾曦才堪堪坐下一角,没有感情道:“如今连大爷都不再追究,本宫又如何插手,你就当没有这个孩子吧。”
香云死死地咬着下唇,唇上几乎都沁出血来,她忿忿道:“长公主就这么看着秦昭昭一人独大?方才大爷对她的爱护,长公主也是看在眼里的,长公主难道一点都不恨!”
“长公主,您将妾和露莹指给大爷做枕边人,不就是为了能分去大爷对秦昭昭的宠爱吗,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长公主正是去除她的好机会!”
李禾曦淡淡一笑,面对面看着她,“香云,你还没觉悟吗?”
“你肚子里的可是驸马的亲骨肉!可驸马却一点都不伤心,反而还护着杀人凶手,就连你都被驸马打伤!”
说罢,李禾曦无奈似的叹了一口气:“秦氏在驸马心中是独一无二的,不管是本宫还是你亦或者露莹都是比拟不上的,本宫又拿什么去和她斗。”
香云哭的撕心裂肺,眼里再也流不下泪来,“难道我的孩子就这么白白去了吗。”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凭什么大爷这么宠爱着秦昭昭,我又有什么地方不如秦昭昭这个贱人!”
李禾曦对她悲痛欲绝的神情没有怜惜,徐徐道:“驸马虽然宠爱她,可老夫人眼里却容不得一粒沙子。”
香云霍地抬头:“老夫人?对。前阵子老夫人和大爷为着秦昭昭吵的怒火冲天?我若去告知老夫人,老夫人一定会站在我这边!”
崔嬷嬷忙在后头道:“可眼下这情形,老奴看驸马轻易不会让老夫人知道的,只说是香姨娘不小心落了胎,别的一概传不进老夫人耳里。”
等崔嬷嬷讲完,香云的脸色如一张白纸这么苍白,她猛地仰起脸来,“难道秦昭昭谋害陆家子嗣的罪过,就这么轻轻揭过!”
李禾曦蹙眉:“除非,除非能在发生一件大事,就连驸马也无法遮掩过去的大事!”
崔嬷嬷看着香云,说道:“还有什么比香姨娘失了孩子这么大的大事呢。”
李禾曦沉默不语。
窗外忽然狂风大作,竟下起了雨。
香云即刻觉醒:“除非有人死了。”
“这是全府上下都不能遮掩的大事!”
崔嬷嬷忙制止道:“哎呦,香姨娘可别在长公主面前乱说话!这谁家希望死人,这多晦气啊!”
李禾曦看着香云浮出一丝狞笑,静静的盯着那扇对着秦昭昭房门的窗牖,放下心来,于是便起身宽慰道,“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香云朝李禾曦磕了个头:“妾多谢长公主,您是唯一一个替妾说话的人。”
李禾曦脚步一顿,侧眸看向她。
香云撑着身子,眼里倒有了点清明之色。
李禾曦对着她,宽慰一笑:“你是本宫的人,本宫自然替你说话,你好好歇着,本宫明日再来看你。”
随着门被打开,李禾曦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无尽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