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十分满意的望了一眼这身新衣裳,说道:“这发饰,会不会太素净了?”
李禾曦含笑道:“头饰太过辉煌隆重反而压了这身衣裳,本宫要的就是能将这身衣裳惊艳于众人。再者现在这个时节,还是不宜铺张,免得被有心之人挑出刺来。”
崔嬷嬷会意,取了衣桁上的披帛,伺候她披上。
待到一切收拾完毕,李禾曦扶着崔嬷嬷的手徐徐向前走去。
这场宫宴只是她计划中的一块敲门砖,她要一步一步走到权利的最巅峰。
厌翟车停在了宫门口。
崔嬷嬷扶着她的手,看她缓步走进这宫门中。
五年了,整整五年,她又迈进了这种皇宫中。
她忍不住想起前尘,那孤寂的犹如冷宫般的宫殿,冬日里舒贵人紧紧抱着她依偎在一床薄被子中相互取暖,而白日舒贵人总是靠在榻上不断的做针线活,偷偷交给宫女拿到宫外买卖,换取并不多的银两…,直到被告发…
她都不会忘记。
此时此刻,她看着红墙琉璃瓦,她要记住,再不能重蹈覆辙,落到前世惨死的境地里。
走在熟悉的甬道长街上,周遭的殿宇,都跟旧日一模一样。
连脚踩着的青砖,都还是熟悉的流云纹。
不远处一队宫女缓缓走来,领头的嬷嬷立即跪倒在地,后面跟着的一个接一个跪地,不敢直视,齐齐口呼:“拜见寿康长公主。”
到底是宫里,小小的宫人都能审视夺度。
待走到保宁殿,李禾曦才感受到丝竹管弦之声。
保宁殿平日就是赐宴殿试的殿宇,因此十分辉煌。
小黄门推开两扇浮雕如意朱门,宫女提起她的裙子这才迈进殿内。
来到正殿,殿内均以琉璃砖铺地,正殿大堂上设着金漆宝座。
东侧和西侧下方皆是一溜的红木宫凳和红木平角条桌。
今日是秋宴。
来的都是宗室,又或者是陛下身边重用的大臣内眷,皆都有诰命。
镇国老夫人也在内。
因着太后还没来,所以殿内气氛比较宽松融洽。
李禾曦一进去,便有人上来寒暄。
“寿康长公主,您慷慨捐赠两浙东路的灾民,我们也都有所耳闻,真真是我等的榜样。”
“我在家里头便听我夫君说,长公主的善举都得到陛下的亲口赞许,说寿康长公主大义。”
“为了效仿长公主,我亦当了首饰衣裳,向户部捐了两千两。”
从前李禾曦在宫里没有任何依靠,舒贵人位份低也没有后台,随便一个宫人都能欺到头上。
这次秋宴,她原本不应该在这名单上。
京城遍地是富豪权贵,但只有她捐了这么多钱出去,太后和陛下怎么也得给她个面子。
如今这么多人上前含笑打招呼,那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