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渊抓起墙上的玄铁剑,剑鞘与青砖相击溅起火星。剑锋出鞘的寒光映得他脸色愈发阴沉:"三日后...立涣和崔哲最快也要五日后才能到洋州。"他突然将剑狠狠插入地面,整座书房都随之震颤,"传令,湘州整军随时支援全州,让波州紧盯洋州城防,二州伺机而动!"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可安望着太子紧绷的下颌线,喉结动了动:"殿下,卢家此次来势汹汹,不如..."
"没有不如!"立渊猛地转身,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张牙舞爪的凶兽,"全州是我吴国西南屏障,绝不能失!"他抓起案上的密报凑近烛火,看着字迹在烈焰中扭曲成灰,"告诉立涣,若不能拖住卢家,就别回来了!"
雨幕中,更夫的梆子声遥遥传来。立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天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阴沉的云层低垂,海浪裹挟着咸腥的气息拍打着秋水岛的礁石。立涣站在破损的船头,望着远方翻滚的乌云,眉头紧锁。身旁的崔哲擦拭着佩剑,沉声道:“殿下,船只修补完毕,我们即刻启程。”
几日后,当波州水师的旗帜出现在视野中时,立涣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踏上波州的土地,他望着远处绵延的城墙,心中满是焦虑。此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韦程身着戎装,英姿飒爽地策马而来。
“立涣殿下,别来无恙。”韦程翻身下马,目光在立涣与崔哲身上扫过,“听闻你们途中遭遇风暴,可有受伤?”
崔哲抱拳行礼:“多谢韦姑娘挂念,我等虽折损些人手,但并无大碍。只是洋州局势紧迫,还望姑娘告知详情。”
韦程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家父正在漄州岛监视洋州动静。我刚从大岭关归来,有个坏消息——卢家准备对全州动手了。”
立涣脸色骤变:“此等乱臣贼子!韦姑娘,劳烦你立刻安排船只,我们必须即刻前往洋州!”
“殿下不必心急。”韦程摊开袖中舆图,指向洋州方向,“楚王殿下得知消息后,立即动身前往,此刻想必已经到了。有他斡旋,局势应该不会太糟糕!”
立涣来回踱步,担心全都写在脸上,此刻仍不放心:“不行,我必须亲自去洋州!卢家狼子野心,此事容不得半点疏忽!
就在三人陷入焦虑中,一名亲兵匆匆赶来,脸色惨白:“小姐!不好了!楚王殿下被卢家扣押了!卢家正在点兵,准备今夜出发攻打全州!”
空气瞬间凝固。立涣握紧腰间的剑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果然不出我所料!韦姑娘,还请速速安排船只,我们即刻出发!洋州危在旦夕,不能再耽搁了!”
韦程看着立涣决绝的眼神,知道劝不住他,当即下令:“备船!传令下去,集结精锐,随我护送立涣殿下前往洋州!”
暮色渐浓,一艘快船驶出波州港口,朝着洋州方向疾驰而去。风卷着浪涛拍打着船舷,仿佛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
码头上,韦程拿着太子的密信,“若不能拖住卢家,就别回来了!”随即被丢到了海里。
暮色将洋州城染成铁灰色,立涣立于船头远眺,漄州岛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擂鼓声。韦睿将军的帅旗在暮色中猎猎翻卷,战船如雁阵般排开,粼粼波光倒映着森然戈矛,将江水割裂成锋利的碎片。
“殿下,韦将军的船队已完成合围。”崔哲按住腰间锁链,目光扫过城头新添的滚木礌石,“卢家近期加固了三道城防,此刻强攻怕是要折损不少兵力。”
立涣摘下玄铁护腕,指腹摩挲着太子临行前交给他的螭纹玉佩。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在北水关码头对他的叮嘱:“堂兄此行,若卢家愿谈,许些好处无妨;若执意造反,不必留情。但务必先稳住局面,为我后续部署争取时间。”想到此处,他喉头不由得发紧。船舷忽然剧烈震动,传令兵的声音穿透夜风传来:“殿下!韦将军有请!”
登上漄州岛时,韦睿正将令箭重重拍在沙盘上。这位镇守波州的老将鬓角染霜,铁甲缝隙里还沾着未擦净的海盐:“立涣殿下,卢家铁了心要为逆子报仇,末将不能坐视他们祸乱全州!”
“韦将军且慢!”立涣按住他握剑的手,将玉佩亮在烛火下,“太子殿下有命,卢家诚之死另有隐情。崔少卿已查明线索,此刻强攻,只会让真凶坐收渔利。”
崔哲此刻取出袖中密信:“卢公子并非死于外伤,而是中毒。毒药来源与...与南都某位贵人有关。”
韦睿的瞳孔骤然收缩,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斥候滚鞍下马,呈上一封烫金密函:“卢老爷邀立涣殿下独闯城门,说若想谈和,须得带着太子信物只身前往。”
立涣将玉佩收入怀中,解下披风甩给崔哲:“你随韦将军留守,务必盯紧卢家。”他转头看向帐外值守的亲卫,声音压低:“若我两个时辰未归,立刻飞鸽传书给波州韦程将军。若洋州生变,让她稳住后方阵脚。” 说完,他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韦睿将军,补充道:“有韦将军在此统筹全局,定能与波州呼应,叫乱党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