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只是招待两天,可崔臻毕竟还要坐月子,这期间没个大夫照看也不好,于是倪蝶蝶就这么在崔府里住了下来,说是等孩子满月了再走。
崔臻和月泉淮吩咐下去务必好好款待这位小大夫,她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都务必满足。
阖府上下都知道她是二娘子的救命恩人,谁敢怠慢?更有那些年长的嬷嬷,见她分明是豆蔻年华,个子却像是十岁的娃娃,都一致认为是这娃娃营养不良,心里怜惜得很,给药萝的一日三餐都异常丰盛,远远超过了一般客饭的标准。
比如倪蝶蝶说她想吃鸡腿,于是她的午膳里就有卤鸡腿、香辣烤鸡腿、椒盐炸鸡腿、红烧鸡腿,甚至连那盅鸡汤里都有一只清炖鸡腿。
她觉得太满足了,甚至满足得想哭。
倪蝶蝶的阿娘去得早,她父亲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烂好人,他一直觉得大夫这个悬壶济世的职业非常高尚,以至于他开始以圣贤的标准要求自己——给穷人看病不收钱,给富人看病,也只收一点市场价的诊金,不收任何额外的赏赐。
可问题是,他隐居在乡下,平日里接触到的病患都是土里刨食的穷苦百姓,能遇到富人的机会近乎于无。
太平盛世时还好,他虽然不收钱,可受过他恩惠的人会送给他米粮,这个他倒是不曾拒绝,——他也知道人不能靠喝风活着。那些穷苦百姓送来的粮食不过是些粗粮,平日里父女俩就以糙粮窝头配着盐水煮野菜对付每一餐。
但倪蝶蝶对这种生活深恶痛绝,每到年节时分,邻居家飘出的肉香都会馋得她睡不着觉。于是,待她的医术足以与人看病之后,她就经常借着出门义诊的名头,偷偷去镇上或者城里的百草堂或者医馆做工,赚点零钱给自己贴补个鸡腿吃。
眼下这顿饭,还是她平生第一次在餐桌上看见肉呢!
啃着鸡腿的倪蝶蝶眼珠子不停地转着,心里认真盘算起来该怎么抱这个大腿。
崔臻坐月子的这段时间里,月泉淮也不往校场跑了,天天坐在床榻边看自己的宝贝闺女。
“可想好给宝宝叫什么了吗?”崔臻就坐在月泉淮身边,把半边身子倚在他身上,笑意盈盈地看着月泉淮那张似乎散发着圣光的英俊侧脸。
“不急不急!我问过了,你们中原人习惯等孩子三个月了再取名。时间长着呢,我得好好想想。”月泉淮伸手揽住了崔臻的腰。
她虽然恢复得很好,但因为难产伤了元气,这会儿整个身子都软软的,她的身材丰腴了些许,原来那水蛇一样的腰肢上有了一点点肉,不过这肉长得恰到好处,不仅没影响她的身材,还多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手感也好了很多。
先前她怎么打扮都像年轻的小姑娘,眼下终于看起来像一个成了亲的少妇了。
月泉淮这么一搂就舍不得放手了。
崔臻勾起嘴角,抿了抿唇:“什么名字,要想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