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大方地举起手冲左邻右舍的邻居大妈大爷,大哥大姐,抑或是小朋友们,笑得得体:“晚上好。”
“.......”
傅家门口常年点着白炽灯,昏黄的等下,是双眼睛都能看得出来明月年纪不大,个头也不高,虽然漂亮是漂亮,但像个孩子。
傅爷爷,傅奶奶赶紧招呼左邻右舍,当然不能请他们进去家里,家里那些东西还没有收拾呢。
“走吧,我们去戏台坐坐,刚那个是我儿媳妇,祈年的新讨的老婆。”
“叫明月,住在街头口那家。”
“看着不大,成年了吗?”
“啊......她是德国人,早成年了。”
渐行渐远的傅奶奶和邻居的谈话声。
姜糖一家子还站在他家门口,姜家和傅家刚好就是正对门,隔着一条过道。
姜宴视线在明月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到傅祈年身上时,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
两人视线相撞,战火一触即发。
讨人厌的燕子!
阿旺也是在傅家出生,长大的,左右邻居哪个人他都认识。
特别是这个和他们差不多岁数的姜宴。
姜宴和傅祈年这两人从小斗到大,两个人都优秀,又同名,互相看不顺眼,当然傅祈年各方面都比姜宴优秀,后来一个当了海军,一个当了陆军,甚少有交集,更难碰上一面。
阿旺眼角扫了下黑子——后者已不声不响地凑到乔明身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乔明点头,打开车门,朝明老太太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夫人,时候不早了,走吧。”
明月上前一步,“我留下来一会儿,乔明,你先送奶奶回家。”
明老太太本来还要说什么,看了明月一眼,点了点头:“那你早点回来。”
轿车缓缓驶出巷口,只留下一地灯影斑驳。
傅家门前,静了一瞬。
明月的目光扫过姜糖一家,最后落回傅祈年身上,轻声问:“你邻居啊。”
傅祈年侧头看她,眼里像藏了两分笑意,也藏着点烦。
“不是。”他说。
“……”
姜宴挑了挑眉,带着妻子和女儿进门了,“进去吧,有人不欢迎我们。”
“……”
明贺之唇角翘了翘,像是找到了好朋友一样,多看了几眼姜宴的背影。
“进去坐一会儿?”东方泽问他,明贺之点了点头。
*
进屋之后,东方泽随手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强忍的笑意从眉梢一路窜到嘴角。
他从那金碧辉煌得宛如八十年代影楼布景的客厅,一路走到客卧,实在憋不住了。
在他印象里,傅祈年一向是沉稳内敛、极有分寸的男人,什么时候也玩起这种暴发户风格的审美了?
这审美,跟他本人一样老成,可真不搭。
“想笑就笑。”傅祈年低头抿唇,语气里透着一丝自嘲。
“哈哈哈哈哈!”东方泽终于放肆地笑出声来,眼镜还没戴回去,笑得肩膀直抖。
“舅舅,小心下巴笑脱臼。”明月坐在沙发边,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冷冷飘出。
笑声戛然而止。
东方泽又戴上眼镜仔细地看了看明月,神色复杂。
他妹妹死之前就和他们说了,她不是东方明月,而是她未来的女儿。
说她带着一堆孩子从什么二十一世纪穿回来,谁信?谁敢信?
他们都以为,那不过是她弥留之际的胡话,是病魔缠身导致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