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贺之呼了口气,这面吃得上,还是沾了傅祈年的光,所以吃得不得劲。
但他又不能和傅祈年硬来,他还真害怕傅祈年把遗嘱的事情告诉明月。
明月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不要。
之前就她一个独生女,家产自然是她的,现在不有了明星,明月心眼小的很,不会分大头给弟弟。
“明先生,择日不如撞日,晚上请您和老夫人上我家吃饭。”
一声不紧不慢地声音从一旁打断他的思绪,明贺之挑眉,脱口而出,“不去!”
傅祈年没和他废话,神色从容地离开。
“爸,你能不能大度一点?”明月神色火大,也坐在门槛,眼神嫌弃地扫了眼他的大金链,“爷爷要是在,肯定抽死你,跟个小混混似的。没品!”
“就兴你穿得亮晶晶的,我就不能穿得花灿灿?”
“……”
*
从明月家到傅祈年家,其实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
早上为了方便带那两箱东西,他开了车过来。
现在却不急着回了,车交给阿旺开,他倒想沿着这熟悉的街道走一走。
六月的广城,阳光像火一样烤人,空气热得发颤,连水泥路面都隐隐浮着热浪。
傅祈年脱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只穿着白衬衫。
阳光打在他身上,肩膀挺拔,胸膛平稳,几分儒雅藏在骨子里,那张历经岁月打磨却不失俊朗的脸,透着沉静与从容。
他选着阴影处走路,三十几岁男人的步伐,稳重却不迟缓。
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小时候骑着二八大杠飞驰过这条街,念书的时候拎着书包跑回家,现在,他穿着衬衫西裤,回的还是这条街,只是身边的人不同了。
他眼角微动,心底涌起些轻缓而温热的情绪。
如今,明月就住在这条街上,他觉得连空气都比以前清新了些。
街角坐着乘凉的老人认出了他——
“呦,这不是老傅家的阿年嘛!”
傅祈年微微一笑,唇角弯起的弧度像是春水泛波,“奶奶好。”
“大阿年越长越俊了,啧,越活越年轻。”
“谢谢王叔。”他轻声应着,礼数周全,举止温文。
“啥时候娶媳妇啊?这年纪不能再等咯!”
他略一挑眉,笑意却没从脸上褪下,“再过两年吧,不急。”
每走几步,总有人跟他搭话。
他像是这条街的风景线,熟得不能再熟,也好得不能再好。
谁让他是别人家孩子的代表呢?
模样俊,脾气稳,事业还好,最关键人也厚道。
阿旺开车从街头驶过,在后视镜里看到少爷的侧影——
傅祈年的唇角都能和烈日齐平了,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其实,今天少爷在明家没少被明贺之母子俩刁难,好在少爷处变不惊,能应对自如。
想到这里,阿旺一脚油门踩稳——
他还得赶紧回去,把屋里布置得妥妥帖帖,晚上要接待未来亲家呢!
*
傅奶奶在外面打牌,接到傅祈年的电话匆匆赶回来准备晚上的聚餐。
说是晚饭,其实哪里只是晚饭。
这可是傅家和明家头一回坐一桌,还是给阿年相对象那边的人家接风,怎么能不重视?
在广城,这种场面若弄得寒碜点,指不定明天哪个街坊茶水里就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