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爷爷嘴角也牵出笑意,慢悠悠地把自己那份煎蛋也拨过去,“爷爷这块也给你,枭儿。”
傅枭低头看着自己碗里堆成一座小金山的煎蛋,眼神里浮现出浓浓的幽怨,忍了又忍,终于爆发:“……老爸,大哥,你们有意思吗?”
“......”
傅北辰乐得把筷子都拿反了:“怎么没意思?你看看你那碗,枭大老板,富得流油啊!”
傅祈年站起身,一把揉乱他原本就蓬松卷翘的鸡窝头,语气调侃里透着亲昵:“枭大老板,明天请准时出现在餐桌。”
傅枭嘴巴噘起,往上吹了口搭在额头上的碎发,要不是他和傅商盛除了眸子颜色不一样,其他都像,他都怀疑自己不是傅祈年亲生的!
这父子俩老欺负他!可讨人厌了!
*
傅祈年回到卧室,拉开灯,随手把外套搭在椅背上。
屋里静得只能听见窗外虫鸣。
他坐在床沿,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一片干净,那条未回的消息仍旧孤零零躺在对话框里。
他薄唇抿成一道线,眼神沉了几分。
这个小祖宗,还在怄气。
他靠在床头,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手机边缘,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明月生气的画面:
她气鼓鼓地站在那,混血儿特有的轮廓精致立体,一双蓝得像冰湖一样的眼睛死死瞪着他,小巧的鼻翼因为情绪起伏而轻颤。
明明长着张艳丽得像洋娃娃的小脸,却偏偏说话又冲又直,骂人也从不带重样。
那年,他半哄半逼地把她留在了自己床上。
第二天,她像炸毛的小狮子一样跳起来,对着他拳打脚踢,嘴里骂得难听极了。他站在原地,像个没事人一样听她骂,让她打。
他以为她在也不会理他了,结果没过几天,她又自己找上门来,气势汹汹地指着他鼻子,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
“你个混蛋,老牛吃嫩草,禽兽不如!”
骂完她没走,只是抱着胳膊抬着下巴,高高在上:“我要睡回来。”
他没拒绝,她也没走。
那天晚上,她抢了被子,抢了枕头,还抢了他的床头灯的开关权。
他让着她,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后来,他们的关系就这样定下来了——她炸,他哄;她闹,他稳。
那时,他是政客里最沉得住气的高官,但在她面前,永远慢半拍地妥协,慢条斯理地宠她。
他知道她那点小脾气不过是撒娇,火气再冲,也是为了引他一个低头。
他愿意低这个头。
谁让他喜欢她那副骄纵又要强的样子,像个叛逆的小公主,一不顺心就炸毛,可炸了又会自己靠过来。
他掀开被子躺下,望着天花板,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
翌日傍晚。
明宅。
红色的夏利车静静停在台阶前,车头赫然摆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扎着金色丝带,颜色红得像是赌桌上最后一注梭哈的筹码。
明贺之站在车前,穿着一身深灰色的意大利定制西装,剪裁锋利,肩膀宽阔,刚从赌场回来,身上还带着烟草与香水混合的味道。
他蹙眉、侧头,眼里火气未消,嗓音冷得像铡刀:“乔明,你猜谁送的?”
乔明拿过花束,看了看:“先生,里面没有卡片。”
明贺之冷哼一声,利落地从乔明手里夺过玫瑰,猛地把花扔地上,下一秒就像踩死什么毒虫似的,用他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碾了上去——
“妈的,小老子两岁,就想当老子的女婿?谁给你的脸!”
明贺之自认为这辈子见人无数,什么癞皮狗没见过?
像这么不要脸的老赖,他还是刷新了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