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赵樽不再搭理他,而是解下佩剑扔给身边亲卫,“备马,我要连夜去趟宋将军的大营。”
亲卫牵来赵樽的锦耳骢,赵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翻身上马。
“驾!”
赵樽在月色下驰骋而去。
唐小童望着月光中王爷远去的背影,突然发现王爷那把传奇的宝剑剑鞘上,竟刻着突厥文字与大景文交织的和平祷词……
……我是求评论的分割线……
此时,大景京城皇宫。
月上中天,月光如霜般洒在宫城的琉璃瓦上,将整座皇宫都镀上了一层冷冽的银辉。
已是子时时分,御书房内却依旧灯火通明,龙涎香在鎏金香炉中静静燃烧,青烟袅袅上升,却驱散不了室内的压抑气氛。
徐州王刘桓,哦不,现在是新登基的景帝刘桓身着明黄色常服,腰间玉带随着他急促的步伐不断晃动。
他眉头紧锁,心中不安。
他派出去两队的暗卫杀手,有一队暗卫已经回宫复命好几天了,可另一队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失去了消息。
难道,这其中横生了什么枝节?
他可不像前景帝一样,除了多疑,心中多少还有一些仁慈,他信奉的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所以,他顺利登基为帝后,明面上放自己的几个兄弟回到各自的藩地,却又暗中派杀手去斩草除根。
其目的嘛!就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既要博得一个仁君的好名声,又要不留后患。
冀州距离京城最远,负责刺杀冀州王的一队都早已返回,可另一队杀手至今迟迟不归,让他心生波澜。
新景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那是在他登基大典上,礼部特意进献的祥瑞之物。
“李忠心。”刘桓突然停下脚步,声音低沉如一道闷雷。
站在檀木椅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太监总管李忠心立刻躬身向前,额头几乎贴到地面。
“奴才在。”
“你说,梁州和荆州那边,会不会出了什么岔子?”
新景帝刘桓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锐利:“朕派去的可是最精锐的暗卫,按理说早该回来了。”
李忠心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冷汗却已经浸透了内衫。
他是宫中的老人,因为很会审时度势,所以才伺候了三代帝王——先帝、前景帝和现在的新景帝。
他太了解这位新主子了——表面上仁慈宽厚,实则心狠手辣。
所以,伺候这位新主子,他有自己的心得。
这些日子以来,他比以前更加谨小慎微,像一个手工操纵的机器人一样,新主子按哪个按钮,他就活动哪个部件,绝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也很清楚,前景帝被炸成渣渣后,刘桓以“兄友弟恭”之名放几位亲王回藩地,暗地里却使了阴招。
“回禀陛下,”李忠心声音平稳,却不敢抬头,“或许是路上耽搁了。梁州和荆州虽近,但需绕路而行,前些日子又连逢大雨……”
“放屁!”刘桓猛地拍案,震得案上奏折哗啦作响,“他们都是精锐,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们也绝不敢在路上耽搁。”
李忠心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他眼前顿时闪过十年前的画面。
那时刘桓还是大皇子,住在宫里,他喜欢上一个叫翠儿的宫女,几乎已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
翠儿怀孕后,他更是喜不自胜,逢人就炫耀自己要当爹了。
正在他将宫女收为妾室,并已为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准备了许多小玩具之时,几个皇子开始了夺嫡之争。
就因刘桓的母妃说了一句,别让这个身份卑微的宫女影响到他夺嫡。
李忠心就亲眼看见刘桓如何温柔地哄那宫女喝下毒酒,又如何一脸痛心地看着心爱的女人在自己脚边痛苦抽搐,即将临世的子嗣胎死腹中……
那时候,他就觉得刘桓此人可以心狠手辣到六亲不认。
“陛下恕罪!奴才愚钝……”李忠心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刘桓冷哼一声,转身走向窗边。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他想起自己登基那日,在太庙前对着列祖列宗立下的誓言——“必当仁德治国,善待子民”。嘴角不由得扯出一丝冷笑。
“李忠心,你起来。”刘桓忽然换了语气,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你是宫中的老人,朕最信任的就是你。”
李忠心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却不敢直视天颜。
他又想起五年前那两位大臣——林大人和钱大人。
他们原本佣立刘桓为帝,却在最后关头临时倒戈前景帝。
刘桓就藩徐州后,虽然人已离开京城去往藩地,却留下死士将二位大人的全家老小尽数屠戮,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放过,只为泄愤。
这两件事,当时都轰动皇城。
只是前景帝已皇权到手,那两名被杀害的大臣,多疑的前景帝本来也要打算替换掉,所以便没与他计较,以至于不了了之。
新景帝的声音又在李忠心的耳边响起:“你觉得,朕的三弟……梁州王会不会已经有所防备?”
刘桓声音极轻,手指轻轻的敲击着窗棂。
李忠心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眼前浮现出梁州王离京时的情景——那位一贯儒雅斯文的亲王向新帝行大礼辞行,眼中虽有不甘,却也有无奈。
“陛下,梁州王素来忠厚……”
“忠厚?”刘桓突然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当年他母妃太后娘娘毒死我母妃最爱的那只小白猫时,他也是这副忠厚斯文模样!”
李忠心赶紧闭上嘴,不敢再言。
他记得那只猫——纯白的毛发,异色瞳孔,是先帝特意派人从蒙国为刘桓母妃寻来的。
那只小猫死的时候口吐白沫,蜷缩在锦缎垫子上,像一团融化的雪。
“再等一日。”刘桓走回龙案前,手指划过案上摊开的地图,“若明日此时还没有消息,就派黑骑卫去看看。朕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慌张跪在门外:“启禀陛下,有……有人求见!”
刘桓眼中精光一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