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洛蒂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便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并说:
“我知道了。”
话罢她似是想要将方才的对话珍藏起来细细品味,生怕聊的太多将这股美妙的感觉消耗殆尽,于是就又另起话头说:
“你刚才讲的那个‘阿尔马斯人’我好像听过,活动范围主要在蒙古国和俄罗斯接壤的这一带,不过这并不是东北亚地区唯一的一种野人,我听说在西伯利亚的深处,还住着一种更凶残的,叫‘丘丘纳’;上扬斯克附近就有很多目击报告声称看到过这种生物,而那里冬天的气温可以低到和南极相媲美,真不知道如果的确存在的话,得是怎样的皮毛才能抵御这样的寒冬。”
“是的,在世界野人分布地图上,的确有这么一号,它们的智商要比‘阿尔马斯人’高一些,组织性也强不少,更擅长群体行动,可以数百名个体组成一个集体协同进行超大范围狩猎,而不像后者只能以几十个个体组成的小型部落分散活动。
至于皮毛,我估计原理上应该是北极熊的一种强化版,同时也更擅长节能。”
两人说到这里,飞机的广播里传出一阵乘务长的提示音,她用多种语言重复同一条信息:
“现在正在通过积雨区,请各位旅客保证安全带已系好,不要在走廊内站立,不要走动,卫生间暂时停止使用,小桌板收好。”
话音落下时原本阳光明媚的机窗外几乎是瞬间便暗了下来,大片大片的乌云将四周目所能及的一切都裹挟在了里面,雨点则在随后由稀至密的开始拍打在窗户上落下道道水痕。
如果往远处看,还能发现在乌云的深处,会偶尔有闪电冒出,只是距离太远又有发动机的噪音掩盖而听不到雷声。
有一些没见过这个场面的乘客显得有些紧张,压抑的氛围让他们有的拉上了遮光板不去看外面,有的把眼罩戴上也是眼不见为净,还有比较严重的被空姐拉下了呼吸面罩吸入纯氧以缓解症状。
“别人感觉压抑的画面,我却觉着很舒适,不知道是不是我——”
艾洛蒂这句话没有结尾,因为原本还远在天边的一道闪电倏地从天而降就落在了距离飞机不足十米开外,粗壮夺目的蓝白色电光轰然炸开,如同一枚闪光弹一样闪的机舱内的亮度都在那一刻增高了好几倍,很多盯着外面看的乘客被刺到双眼倒还是次要的,主要是结结实实被吓了一大跳,并心有余悸如果被击中了得引发多么严重的后果。
但唯独是项骜,脸色如常,和事发前没有任何不同。
艾洛蒂也是“受害者”之一,她本能的攥住这边的大手,道:
“这也太近了,要是打中了会怎么样?”
“打中了也没事,这个是波音-747,这种体量的飞机防雷措施是非常齐全的。
比如耐高温的全金属蒙皮会让电流在表面积上快速流动并消散在空中。
然后在机尾和双翼末端还有‘导电刷’,如果过电量超过了蒙皮的承受极限,就会将多余的部分传导到这三个位置,以更高的效率对空放电,释放多余电能。
同时虽然外壳的导电性很强,但内壳却是用绝缘的复合材料制成,除非电流强大到能直接把机体一次性洞穿,不然也过不了后者这一关,
并且蒙皮因为与内部是有物理隔绝的,就形成了封闭的导电层,实现‘法拉第龙效应’使机舱里的电荷归零,以此保护机组人员、乘客还有机上的重要设备。
所以只要不是传说中渡天劫时的那种雷,想把这么大的飞机给劈下来,几乎不可能。”项骜道。
“可即便如此,你怎么能一点本能的惧意都没有呢?或者说——自从我认识你以后,无论任何事好像都没有让你怕过的。”
“和激素水平有关,我这个指标非常高,所以胆气就足。”
他说完这话不到三秒钟,又一个闪电在飞机不远处刺破了四周,但这次艾洛蒂却通过机窗的反光,终于看到项骜的表情有了波澜,不仅有神志波动还很大,可却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你怎么了?不是说雷电击中飞机也没事吗?这个距离差不多,但亮度粗细都明显没有上一个强,怎么你反而反应更激烈了呢?”
“你刚才看到了吗?”他没有回答而是如此反问道。
“看到什么?我...我在注意你的表情,没留意窗外的情况。”
“我看到在闪电余光照射到的地方,有一架客机!”
艾洛蒂乍一听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眨了眨大眼睛问道:
“这...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当时两者相距的距离不会超过平七八十米,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按照当代航空学的标准,两架大型客机在同一片空域飞行间隔小于1公里时就需要注意了,航空管理系统的一个重要职能便是错开航班,让每一架飞机都能在‘空空如也’的状态下飞行,所以除了极个别空难,不然你听说过客机和客机在空中相遇的事情吗?因为如果有,那就是出事了!
现在可是21世纪,哪怕空管失灵,这架波音-747上的告警装置总会起作用的,但为什么没有发现那架飞机?按理说机组这时候要全力做规避撞击的准备才行,可你看他们有反应吗?
但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我还看到那架飞机没有任何灯光发出,并且外表破旧的很,好像还有某种严重烧灼的痕迹,每一个窗户都是黑洞洞的,看不到一点人类活动的迹象,怎么说呢——很像是一架从航空坟场里拖出来的报废品,可如果是报废的,如果里面没有人,那它又怎么会飞在天上?”项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