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颗泛着红玉光泽的宝珠。
乍见到那颗宝珠,三人都有些吃惊。
谢胥捡了起来,在指间观察了片刻。“南朝贡珠。”他脸色变了变。
“贡珠又是什么?”吕嫣看着他。
谢胥看着这颗拇指大小的珠子,那血色的光泽显得很妖异。
“许多年前,番邦使臣敬献给我朝的贡品,一珠可抵一城池。”
吕嫣扬了扬眉。
这便是传说中的价值连城吗?
在这颗珠子面前,就算夜明珠都显得普通了。
谢胥之所以能认得这种珠子,正是因为,贵人的手指上,就戴着这么一颗贡珠戒指。
他每次进宫,都能看到这颗珠子在眼前晃荡。
“可是我只听说,”谢胥压下了脸,“这珠子当年只有一颗。”
天下独一,而且应该就在贵人手上。
可如今这本应天下独一无二的宝物,却居然出现在了皇陵的一口棺材之中。
要知道,谢胥在最后一次进宫时,还看到贵人手上戴着。
吕嫣两根手指伸过去,从他指间接过珠子,这么小小一颗,这些年她在皇陵中也算见过了无数奇珍异宝,但还真未见过此等宝珠。
“要么独一无二这个说法是假的,实际本就有两颗,要么只能是其中一颗是假的。”
贵人手上的是假的,要么这颗是假的。
谢胥脸色微寒,吕嫣一讥:“但不管是哪一种,似乎都是贵人被骗了呢。”
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啊,竟然这么多年一直戴着“赝品”和谎言。
“指挥使,棺材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郑九眼尖地看到棺材的底角位置有一块碎片卡在里面,直接伸手抠了出来。可谓百无禁忌。
那碎片一拿出来,送到吕嫣和谢胥面前。
那碎片的质地明显也像是什么珠宝碎片,只是这次谢胥不认识,但吕嫣端详一会后,蓦地认出来了。
“……是女子的额间钿。“她脸上露出吃惊。
吕嫣爱美,对这种装饰物自然是半个行家。这种额间花钿通常是富裕人家的女子贴在额间,因为不需经历风吹日晒,花钿落额,可长留美丽。
贡珠,额间钿。
这两样东西似乎比这个死掉的无名绣衣使还要扑朔迷离。
然而,越是离奇,越接近真。
“我有一个猜测,你要听吗?”
谢胥闻言看着吕嫣,其实他也已经隐隐跳出了一个猜想,可是不敢说。
“陵寝里有许多棺材,《葬律》中根据棺椁的材质、数量、装饰,传达死者的身份。天子七重棺,诸侯五重,皇后棺盖展翅云凤,牡丹祥云。”吕嫣说到这里,已经是明示了,她看着棺材盖上的云纹,“你认为这口棺材里,理应葬的是谁?”
这口棺材华丽异常,陵寝里这种规格的棺材没有几具,之前吕嫣被关的算是一具,而这口棺材的盖上也有曾经被钉子钉过的痕迹,说明,在这个倒霉绣衣使被丢进去之前,这口棺材里,之前一定已经葬着某个人(某具尸骨)。
“你是想说皇家陵寝之中,在圣皇、圣君,圣后,贵人全都健在的情况下,竟然有人已经被葬了进来,而我们都不知道。”谢胥慢慢说道。
不只是他们不知道,想必连贵人自己都不知道。
应该说,天下人恐怕都没人知道。
“这贡珠和额间花钿,想必都是她的陪葬品……如此尊贵,我们却未曾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