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浓稠如化不开的墨,林天笙跪在北斗血阵中央,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父亲的尸身就横在阵眼,惨白的面容上,那双幽绿瞳孔正死死盯着天穹,仿佛还在等待某种宿命的降临。
铜铃突然无风自动,三十枚锈迹斑斑的镇魂铃同时发出尖锐的嗡鸣。林天笙喉间泛起腥甜,七窍缓缓渗出黑血,
这是阵法启动的征兆。他望着自己被鲜血浸透的玄色道袍,恍惚想起十年前那个同样浸满血腥的夜晚。
“笙儿,记住,血祭不是诅咒,是救赎。”父亲的遗言犹在耳畔。那时的他被铁链锁在祠堂,
看着父亲将滚烫的朱砂烙印在他心口。后来他才明白,林家每代必须有一人献祭给北斗血阵,以镇压沉睡在昆仑山巅的太古邪物。
第一缕月光刺破云层的瞬间,林天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剧痛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纹路。幽绿的光芒从他眼底迸发,与父亲尸身的瞳孔遥相呼应,仿佛跨越生死的共鸣。
“原来如此...”林天笙轻笑出声,声音却像是来自深渊。他终于理解父亲临终前的释然所谓献祭,
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牺牲,而是血脉的传承与觉醒。当他彻底融入血阵的那一刻,他既是祭品,也是新的阵灵。
北斗七星的光辉尽数汇聚在他身上,血阵中升起的雾气渐渐凝成实体。林天笙缓缓起身,幽绿的双瞳望向昆仑山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的使命才刚刚开始——以身为阵,以魂为锁,永镇邪祟于幽冥。而那具曾属于父亲的尸身,正在月光下化作齑粉,随风消散在血雾之中。
血雾在月光下翻涌如活物,林天笙的指尖掠过北斗血阵边缘的古老铭文,冰凉的触感中传来阵阵震颤。
阵眼处父亲化作的齑粉突然腾空而起,在半空凝成一道虚幻的身影,那道影子抬手抚过他染血的额角,无声的话语却清晰地在识海中响起接下来,该去唤醒‘窥天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