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与蒋南溪从西安出发,前往宁夏固原去接她的姑姑。
下午三点,我们到了被称为“枸杞之乡”的宁夏。
在宁夏固原市里吃过饭后,又匆匆赶往蒋南溪姑姑家所在的头营镇。
到达头营镇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我在一座破旧的院落里见到了蒋南溪的姑姑。
蒋南溪的姑姑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头发也已经完全掉光。
这与我小时候见到的那个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留着干练短发的女人判若两人。
生活,在这个女人的脸上写下了“刻薄无情”四个大字。
见我们到来,她的姑姑虚弱的伸手,握住了蒋南溪的手,流下了浑浊的泪水。
蒋南溪也哭了,这两个女人都身处炼狱,这个炼狱,很大一部分是由她不负责任的姑父亲手筑造的。
蒋南溪姑姑的情绪逐渐平复,她将目光移在了我的身上,艰难的开口问道:“你是南溪的对象吗?”
看来蒋南溪没有对她姑姑说我也要来的事情。
于是我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回道:“姑姑,我是北山。”
“北山,北山......”姑姑连着念了好几遍我的名字,空洞的眼神上翻,似乎在极力思索着与我这个名字相匹配的记忆碎片。
许久之后,思索终于有了结果,她不确定的说道:“你就是跟南溪订了娃娃亲的小山吗?”
我点点头,回道:“是的,姑姑。”
姑姑一笑,脸上的皱纹被拉平了,她说:“你现在长大了,一定要对南溪好啊......这孩子......命太苦。”
姑姑说着,已经哽咽,我的眼泪也很不争气的打着转。
我们各有各的悲伤,但那种疼痛的感觉是一样的。
姑姑今天似乎很高兴,让蒋南溪去镇子上买了许多菜,然后帮着蒋南溪做了一桌子菜。
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见到她的姑父,想必又出去赌了吧。
来的路上听蒋南溪说,镇子后面有一座山,名叫北山,北山上面种满了枸杞树。
虽然正值冬季,树木都是光秃秃的,但我还是想明天去看看这座山,然后再返回西安。
吃过晚饭之后,我和蒋南溪听姑姑讲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这个夜,也就这么过了。
次日一早, 我们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准备去趟北山,回来就直接返回西安。
正当我和蒋南溪准备出发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拿出来看了看,是韩晓冬打来的,没有多想,接起电话,那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我以为信号不好,对着电话“喂......喂......”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