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朵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实际上也是个内心细腻的,她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伊甸姐,阿修哥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
帕朵坐到了伊甸身边。
她没有亲身经历过那场战斗,甚至连录像都没看过,但周围那绝望的气氛,就足以让帕朵窥见那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战斗。
即便如此,她依然相信自己的阿修哥不会有事,毕竟在帕朵眼里,抬手就能找来一大堆军队,能同时压着好几个帝王级崩坏兽打,一句话就能让劫哥安静下来,做甜品好吃,还会能修好孤儿院孩子们的发条玩具的阿修哥,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
“嗯。”
伊甸轻轻应了一声,对于相信修肯定不会有事这点,她跟帕朵是一样的,但这与她担心修并不冲突。
“伊甸姐,樱姐去哪里了?”
帕朵在伊甸身边坐下,左右看了看,发现樱不在附近后伸出了被收起来的尾巴。
“樱…她在另一间病房,还没醒。”
樱是与修一同进入结界的,在与律者交战的时候樱是坚持的最久的融合战士,她一直坚持到千劫赶来支援才在约束结界的压制下失去战斗力。
因为有修在身边的缘故,樱虽然也受了不小的伤,但都没到伤及根本的程度。
以融合战士的恢复力,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复。
“蹬蹬蹬…”
硬质鞋底接触地面的声音从远处的走廊上传来,从脚步声的密集程度上来看来人似乎很是焦急。
“樱?”
伊甸循声望去,穿着作战服的樱正以极快的速度接近。
樱的作战服在他回到基地的时候便已经被医务人员换下,在刚讨伐完律者的现在,樱还会重新穿上它,恐怕是因为她已经急到没时间换下病服,直接使用了作战服的着装功能。
“樱这么快就醒了吗?”
伊甸这么想着,下意识的向窗外望去——天已经完全黑了。
不,更远的地平线上,微弱模糊的光亮正在逐渐壮大,清晰。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虽然刚刚结束了一场大战,但这个时间段的医院走廊上依然没什么人——能活着回到医院的人…并不多。
正因如此樱的移动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很快就到了手术室前。
“伊甸,修他……”
樱的头上的那对粉色长耳抖了抖,声音戛然而止。
不必再问了,手术室里的那些声音,比什么形容方式都更能表述修现在的状态。
“……”
片刻之后,樱轻轻的坐在了伊甸的另一边,而帕朵则是挪了挪位置,悄悄的把自己的尾巴收了起来。
几人之间陷入莫名的沉寂,就连一向活泼的帕朵也没有出声。
“要是我能再坚持一会,他是不是就不会……”
沉寂之中,樱突然开了口,任谁都能听的出来她语气中的自责。
“樱,那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到最好了。”
伊甸摇摇头,她看过那场战斗的记录。
樱几乎是在千劫加入战场后被修甩出战圈的那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很显然,一直到脱离战圈的前一刻,樱的身体和精神都一直处在一个临界点上。
直到千劫的加入让她的精神出现了稍微的放松,这份平衡才被打破,让樱直接晕了过去。
而在那之前,已经樱陪修战斗了很长时间,那个时间的长度已经完全超过了她这一类融合战士的理论极限。
樱能做到这一点,恐怕是全靠不想让修一个人面对那个令人绝望的怪物的意志撑着。
“他的伤,是我造成的。”
话语宛如一阵冻雨倏落,带来的一阵寒气让帕朵缩了缩身子。
角落中凯文明明身形笔直,却给人一种说不清的蜷屈感,仿佛佝偻着身子一般。
“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又或许…他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