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愈感饥馁,无奈身无分文,加之手机欠费,无法与友人通讯求助;
万般无奈之下,遂继续执笔作诗,以抒胸中块垒:
囊空如洗困贫寒,身无分文心不安;
举目无亲谁可靠,四顾无人相助难;
日暮途穷何处去,天涯海角几时还;
人生如此多磨难,唯有泪眼望长天。
书毕,孟天明觉饥意渐退,心神亦随之稍安。
孟天明卧于榻上,摩挲鼠小花,觉其触感柔滑暖和舒适,愉心多矣,远胜于己之鼠标。
忆及那鼠标,常带黏腻,表面覆有一层厚厚包浆,实不堪比也;
鼠小花受其抚摩,甚愉,遂舒展四肢仰躺于床,乃至微微作出呼噜之声,似舒心惬意无比。
夜深矣,而孟天明毫无睡意。
伴随淡淡饥饿之感,其思绪愈发飘飞,不禁再度深思人生之意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为万物之灵,何故与鸟兽相提并论?
昔时工具未兴、剥削沉重,贫者日夜为生所累,但求存活已耗尽心力、穷尽所有,此言尚可;
然时至今日,科技昌盛、社会和谐,存活易事,若再人兽相提并论,实不智矣!
甚者自比于狼、拟于虎,好端端之人不做,反欲为畜牲之类?
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繁殖不息,若仅如此,却与鸟兽何异,要此灵智复有何用?
若谓人生于世,为求活得更好,食美、眠安、居优,然则其意义何在?
畜牲食佳睡善,体壮膘肥,尚有所用;
人若体肥膘满,欲售之而不可得,不要钱白送都没人要!
若争名逐利,固然如此!
然观世间江湖,众人尔虞吾诈,孟天明总觉其行径浅薄,境界未足。
此等争名逐利之举,似过于低级,仅将“鸟为食亡”之理略加升华,然究其根本,仍未脱离“兽性”之范畴。
岂非人为万物之灵,其灵智仅用以更善发挥“兽性”?
观时世之态,彼辈浅薄之行止,实难显人之高远境界,有负于万物之灵之美誉矣。
故人活于世,其意义究竟为何?
异于诸般机巧程序之预设其用,人生之意义,实需于生命历程中躬行探寻;
孟天明自觉,已觅得生命之真义:超越物质而追求精神之卓越。
以何法能使精神卓越,孟天明未得其术。
或云自古有修仙之道,可达此卓越之境,然于现世难觅其踪。
然其一路走来,皆循心中之梦想以行,惟悟得:随心中之梦想,不懈追求,此亦或为使精神卓越之一法也。
追逐着虚无缥缈的梦境,奋斗在似是而非的征程,前进……
如是,彼行至斯,已历四十八载,成今朝之状:蓬首垢面,一事无成,一无所有,寝于秽乱如垃圾场之榻,肚子饿得咕咕乱叫。
他深知囊中羞涩,本应外出寻觅生计,且近在咫尺便有保安招募之地,然其以为此行无益,唯徒增岁月之虚耗。
乃至路旁设碗以求布施,彼亦怠于举动,以为此举不过虚掷光阴。
其亦可前往垃圾堆中捡拾废物,转而售于废品回收之所,然其更以为生命不应虚耗于斯等琐碎之事也。
总之,他没钱了,但他懒得去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