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午后,阳光温煦地洒在苏府的庭院里。
园中的梨花已经绽开了几朵,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解冻后特有的清新气息。
苏辰安小心翼翼地扶着姚飞雪在石子小路上缓步前行,另一只手始终护在她圆润的腰后。
"慢些,慢些..."苏辰安轻声叮嘱,目光片刻不离妻子沉重的腹部,"这石子路滑,要不咱们回廊下走走?"
姚飞雪却固执地摇头,鼻尖微微翕动:"夫君闻到了吗?这泥土的气息...特别好闻。"
她说着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让我想起小时候在乡下外祖家的日子。"
苏辰安无奈地笑了笑,只得更加谨慎地扶着妻子。
姚飞雪如今已是足月,肚子大得惊人——太医说是双胎,这让全家人都提心吊胆。
按照产婆的计算,应该还有半个月才到日子,所以苏辰安今日才勉强同意她出来走走。
谁知刚走了不到二十步,姚飞雪突然僵在原地,脸色骤变。
"怎么了?"苏辰安立刻紧张起来,只见妻子脸色发白,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袖。
"夫君...我..."姚飞雪的声音带着惊慌,眼睛瞪得大大的,"我好像..."
苏辰安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顿时魂飞魄散——姚飞雪浅色的裙摆下,一滩透明液体正顺着她的小腿流下,在青石板上洇开一片水渍。
"这是...这是..."苏辰安大脑一片空白,舌头像是打了结。
他第一反应竟是以为妻子失禁了,手忙脚乱地想帮她遮掩。
"羊水破了!"姚飞雪终于找回声音,又羞又急地跺脚,"快叫人啊!"
这句话如同惊雷劈在苏辰安头上。
他猛地打横抱起妻子,一边往内院狂奔一边嘶声大喊:"来人!夫人要生了!快叫产婆!叫太医!"
整个苏府瞬间乱作一团。
刘氏正在厨房给自家媳妇熬鸡汤,听到动静差点打翻了炉子;
苏大壮直接从钓鱼的池塘边跳起来,连鱼竿都不要了;下人们更是慌得撞作一团。
姚飞雪被送进早已准备好的产房后,苏辰安却被拦在了门外。
产婆叉着腰挡在门前:"侯爷可不能进去!产房血气重,冲撞了官运可怎么好!"
"让开!"苏辰安双眼赤红,声音都在发抖,"我要陪着夫人!"
刘氏赶紧拉住儿子:"安子!产婆说得对,你就在外头等着!"
她转头又对丫鬟们喊道,"快去烧热水!多备些干净的布巾!"
产房内很快传来姚飞雪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像刀子一样剜着苏辰安的心。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门前不停地踱步。
"怎么没声音了?"他突然站定,脸色惨白,"雪儿?雪儿你怎么样?"
产婆在里面喊道:"侯爷别急!夫人这是在蓄力呢!"
苏大壮端来一杯茶,手抖得茶水洒了大半:"儿啊,喝口水定定神..."
苏辰安根本听不进去。他扑到窗前,隔着窗纸只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
姚飞雪又是一声痛呼,他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廊柱上,木屑扎进皮肉都浑然不觉。
产房内,姚飞雪满头大汗地抓着床柱,嘴唇咬得发白。
阵痛像潮水一样一波接一波,几乎要将她撕成两半。
"夫人再使把劲!"产婆鼓励道,"已经看到头了!"
姚飞雪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向下推挤。
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后,她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