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凤杏眼圆睁,满脸不屑道:“若非好色,又怎会写出‘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这般轻浮之语?他分明是觊觎东吴二乔!”
杨再兴听罢,爽朗大笑道:“凤儿妹妹这可冤枉曹子建了!《铜雀台赋》原文并无此句。当年大司徒出使东吴时,为说服周瑜联手抗曹,这才故意篡改了此句,欲激怒于他。”
“啊?竟有此事?我一直以为……”关凤话音未落,四周便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
她俏脸瞬间涨得通红,当瞥见身旁的姜维憋笑憋得浑身颤抖,不由得嗔怒道:“伯约,我瞧你憋得实在辛苦,要不……”
姜维慌忙摆手,神色认真,道:“凤儿切莫误会!今日若不是大将军点明,我也同你一般蒙在鼓里!姜某亦是以为那两句是曹子建所着呢!”
关凤佯装恼怒,收回刚要伸出的右手,轻拍两下道:“哼!算你识相!”
杨再兴看着斗嘴的二人,不禁摇头轻笑。
望着残阳下的铜雀台,他心中暗自思量:曹子建啊曹子建,当年若不是我先一步与宓儿结缘,只怕你早已写出《洛神赋》这等佳作,如今或许又要多一桩非议了吧!
此时的铜雀楼上,硝烟未散,却因一段典故误读多了几分轻松,而真正的决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随着三台告破,邺城西侧防线如被撕开缺口的铠甲,护城河干涸的河床裸露在外,魏军赖以固守的制高点尽落蜀军之手。
杨再兴双手撑着斑驳的楼栏,俯瞰着仍在清理残敌的战场。
碎石瓦砾间,蜀军士卒正将缴获的魏军旌旗卷成捆,远处冰井台的断壁上,几名伤兵相互搀扶着走下台阶。
片刻后,他转头望向身后诸将,沉声道:“三台乃是破城关键,绝不容有失!张虎听令!”
“末将在!”张虎踏前半步,甲胄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本帅拨两千背嵬军步卒归汝节制,你务必死守三台。魏军若敢反扑,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杨再兴的目光扫过众人,“其余各部即刻收拢器械,随本帅回营。”
姜维上前一步,手指远处的漳河坝口,道:“大将军,是否需增派人手加固堤坝?魏军若察觉水攻之险,极有可能派人毁坝。”
“我亦正有此意。”杨再兴微微颔首道,“张渊,汝率飞影骑往来巡查,一旦发现魏军异动,立即回报。”
紧接着,他将视线转向沉默不语的陆抗,道:“幼节,你部负责押运缴获物资,需时刻注意城中魏军动向。”
陆抗抱拳领命:“末将定当办妥。不过……”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末将听闻城内粮草已所剩不多,曹植或许会铤而走险。”
“正是如此!魏军不来便罢,否则……定要叫他有来无回!”杨再兴摩挲着剑柄,眼中闪过寒光,“传令各营,今夜起轮流戒备,不得懈怠。”
暮色渐浓时,蜀军开始有序撤离。张虎望着杨再兴远去的背影,转身对身边副将道:“去,将拒马桩沿着三台棱线排开,再在各路口埋设绊马索。”
说着,他伸手抚摸着铜雀楼焦黑的立柱,低声道:“曹子建,这三台,我汉军要定了。”
另一边,回营途中的杨再兴勒马驻足,回望笼罩在暮色中的邺城。城头飘扬的汉军旗帜猎猎作响,与残阳余晖交织成血色的幕布。
他握紧缰绳,调转马头,大声传令道:“加快行军速度,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呢!”
三台虽下,邺城却仍如困兽负隅。蜀军布下重重防线,魏军是否会绝地反击?曹植面对危局又将如何破局?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这正是:破台定策固前营,归帐筹谋待敌征。邺城暗涌风波起,将星谁耀烽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