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琪缩了缩脖子,额头渗出细汗:“大将军勿恼!末将并非寻找托词,实在是事出有因啊。
一来,这路途本就遥远,途中还需经过数处魏军把守的城池。二来,光是运输一台十三梢炮,便得动用数百民夫。这才多花了些时间!”
言及此处,他微微抬头,继续说道:“为避免延误时辰,末将只得率骑军先行,赶来与大军会合,至于幼节此刻正在后方押运器械,想来日落前定能赶到!”
“糊涂!”杨再兴猛地拍案而起,震得茶盏中的水溅出,“眼下魏郡大半尚在敌手,汝怎敢率骑军脱离大队?此番,十三梢炮乃是破城关键。若有闪失,我定拿你二人是问!”
陈天琪急得向前半步,道:“大将军容禀!此次出征,除五万背嵬军外,还有徐将军与太史将军调拨的三四万人马。幼节身边兵力充足,足有六七万之众……”
“大将军息怒!”姜维跨前一步,双手抱拳挡在陈天琪身前,“幼节谨慎过人,又善用谋略。大将军若实在放心不下,可令飞影骑前去接应。”
张渊、张虎对视一眼,同时抱拳出列道:“末将愿领飞影骑前出接应!”
杨再兴捏了捏眉心,目光扫过张渊与张虎道:“速去速回!路上小心魏军伏兵,务必将器械完整带回。”
说着,他顿了顿,又看向陈天琪:“你先下去整顿骑军吧!待幼节到后,再来议事。”
待众将退出帐外,吕雯轻步走到杨再兴身后,指尖探入他紧绷的肩甲缝隙,缓缓揉捏:“夫君,背嵬军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天琪与幼节对你又向来忠心。今日,你这般斥责,是否太过严厉了些?”
杨再兴反手握住吕雯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掌心因常年握戟而留下的薄茧,轻叹一声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需对他二人严格要求啊!”
“这是为何?”吕雯手腕一转,挣脱束缚,绕到案前直视他的眼睛道。
杨再兴看着她的美眸,不禁想起初遇时,她执戟立于阵前的飒爽模样,突然伸手一拽,将她拉得跌坐在膝头。
慌乱间,吕雯忙撑住案几,发间银饰叮当作响。
杨再兴屈指轻刮她泛红的鼻尖:“这道理,得你自己琢磨。待你想通此中关键,才算是真正懂得带兵了。”
“讨厌!夫君,你又卖关子!”吕雯嗔怪着要起身,却被他揽住腰肢。
帐外传来巡营士卒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杨再兴望着她脸上未褪的红晕,突然压低声音:“你且记住,战时的一分松懈,就是明日战场上的十道伤口。天琪他们越得我看重,肩上的担子便越重。”
这一回,背嵬军驰援分兵而行,帐中训将暗藏玄机。陆抗押运器械能否顺利抵达?且听下回分解。
这正是:分兵驰援藏隐忧,帐中训诫含深谋。器械押运险象生,邺城战局待新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