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需要的话。”

古真人咬咬牙，收了拂尘，一转身，步蛮僧人的后尘，跑了。

古真人的离开，依然是施展着他的缩地之术，一下子人影就没有了，一下子变到了十丈开外，人影再次变没有，再次在十丈以外出现。

女树妖还在不断弄断着古真人拂尘上的白毫线。

也不知这些线是什么缘故，居然能够断离她与神级末梢的联系。

女树妖也不敢弄出多大的动静，只敢一根根的断，断了一根，就能够分离出本体的一部分，让它藏着，万一有什么事情，她这边要是没有了，藏着的那部分还能长出她来。

忽然间，所有的拂尘丝线全断了，就连她脚下坚硬的岩石也没有了。

女树妖看见了古真人的远去。

女树妖还没有来得及逃，就看见了一双眼睛看向了她。

她还以为姐姐来了，转念一想，姐姐不是被自己吞食了吗？这射来的目光极其像姐姐，她到底是谁？

姐姐的孩子。

蛮僧人和古真人都跑了，现在只剩下女树妖还没有离开。

其实女树妖也想走，但是她被杏儿的眼光牵制着，她走不脱。

杏儿的眼光也引发了陈安和慎远和尚的兴趣，他们也向女树妖看了过来。

慎远和尚看了看女树妖，又回头看了看杏儿。

“有趣，遇见了一个妖。”

他一副看戏的样子，也不知在期待着什么。

倒是陈安有隐隐担忧。

杏儿会和女树妖说些什么？杏儿承认了自己是个人了，但是她毕竟是美艳女树妖结出的杏子变出来的，她会不会不认可自己是人了？

“你是不是将我妈妈吃了？”

杏儿终于说话了。

“没错。”

女树妖也没有隐瞒，直接承认。

杏儿的眼神有股神奇的力量，让她不能动弹。

要是强行动弹，遁形逃逸，旁边还有陈安和和尚。

逃不脱的。

就听听姐姐的孩子还要问些什么吧。

杏儿想了想，接着又说出话来。

“你还能不能结出果子来？”

女树妖一怔，她结不出果子来了。

吸食了黑风山上好多树妖的灵魄，还吸食了不少人的灵魄，这些灵魄大多数没有被消化。

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扰得她时常脾气暴躁。

它们还让她结不出果子来了。

女树妖并没有说话，杏儿等了一会儿，继续问。

“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女树妖浑身颤抖，身上的树藤树蔓抖动，她想说她是一棵树。

但是她又意识到了错。

她是一只妖。

但是她又有了其他的答案。

她还是一个人。

女树妖恍惚间有些明白姐姐为什么老是幻化做人形了。

成为人才能往上去走。

精怪如果一直是本体形态，那么它们就未开智。

混混沌沌，懵懵懂懂。

没有自我和他人之分，在天地中诞生和消亡。

就如同根本没存在过一样。

并不是说杏儿问出话的内容有多么让女树妖去思考。

而是杏儿问话的样子极其像姐姐。

她是姐姐的孩子，她就是姐姐。

把姐姐吃了，就没有一个对象能够去学习和借鉴了。

女树妖孤独。

女树妖看着杏儿，仿若看见了姐姐就在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