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上的混战已持续半炷香时间,七十九名剑修如今只剩三十余人尚在坚持。
兵器碰撞声、真气爆鸣声与铁索摇晃的嘎吱声交织成一片,而小米儿所在的角落却始终风平浪静。
“差不多了吧?”
小米儿无聊地用手指轻敲剑柄,余光瞥见五道身影正借着混战的掩护,悄然向他所在的位置合围。
他们穿着不同门派的服饰,但腰间若隐若现的青蓝纹饰却暴露了身份——正是澍葵派与长青门的弟子。
“终于来了点乐子。”
小米儿嘴角微扬,右手终于离开抱着的双臂,随意握住身旁那柄淬炼过的长剑。
剑身通体幽蓝,在阳光下泛着水波般的纹路,倒是软硬适中。
“动手!”
一声低喝骤然响起,五道身影同时暴起。
最前方的长青门弟子双手各持一柄短剑,剑刃上缠绕着青灰色的真气,正是长青门绝学“双松杀云剑式”。
左右两侧的澍葵派弟子则甩出七枚淬毒暗镖,暗器划出诡异的弧线封死所有退路。
小米儿足尖轻点,整个人如一片落叶般向后飘去。
天虎十三扑的步法施展开来,在摇晃的石台上竟比平地还要稳当三分。
软剑在空中划出三道湛蓝圆弧,叮叮当当将碧鳞镖尽数击落。
“就这点本事?”
小米儿轻笑一声,突然变退为进。长剑如灵蛇吐信,一招最基础的“白蛇吐信”直取中路。
那使双剑的弟子急忙交叉兵器格挡,却见软剑突然轻微弯折,剑尖绕过剑身,在他手腕上轻轻一点。
“啊!”
那人痛呼一声,双剑当啷落地。
小米儿早已旋身避开背后袭来的链子飞剑,长剑顺势使出一招“风扫梅花”,剑身弯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啪地抽在偷袭者脸上,留下一道鲜红印记。
剩余三人见状同时变招。
两名混圆境中期的澍葵派弟子一左一右施展“缠丝瀑流剑”,真气化作数十条幽蓝剑光缠绕而来;
另一名长青门弟子则高举五尺长剑,使出秘传的“震林斩”猛劈而下。
小米儿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他既不躲闪也不格挡,只是将软剑轻轻一抖。
剑身突然迸发出刺目血光,五成煞血爪意轰然爆发!
“轰——”
血色气浪以小米儿为中心炸开,那周围阴险的剑光如雪遇沸油般瞬间消融。
持剑弟子的剑锋距离小米儿头顶尚有半尺,整个人却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地僵在原地。
恐怖的杀意如实质般压在五人肩头,他们膝盖不受控制地发软,险些跪倒在地。
石台上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所有正在交手的剑修都不约而同停手,惊骇地望向这个方向。
方圆十丈内的选手更是连连后退,有几个退得太急,直接从石台边缘摔了下去。
而当血色气浪席卷整个石台时,观战席上顿时炸开了锅。
“这是……煞气化形?!”
一名背负双剑的老者猛地站起身,手中酒葫芦当啷落地,“二十出头的小娃娃竟能修炼到这种境界”“
旁边年轻弟子慌忙扶住师父:
“师、师父,这红色真气很厉害吗?”
“何止厉害!”老者声音发颤,
“这可是真意啊,传说武者习武修行至一个地步,融功法自我真意,方可悟出属于自己的武道真意。
这小子方才爆发的煞气浓度,至少五成!不过紧跟着老者面色古怪道
“但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剑意啊?”
观战台西侧突然响起一片惊呼。
只见几个澍葵派弟子面如死灰地连连后退,其中一人失声叫道:
“剑意!是剑意啊!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这话引得周围散修倒吸凉气——在宗门之中领悟武道意念之人都是寥寥无几,可那几位可是实打实的破空境强者!
石台上的景象更令人震撼。
距离小米儿最近的五名挑战者此刻瘫坐在地,脸上血色尽褪。
那名使五尺长剑的长青门弟子最是不堪,精钢打造的剑身竟被煞气侵蚀出蛛网般的裂纹,他盯着兵器喃喃自语:
“这可是把玄铁剑……这怎么可能……”
“我认输!”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沉寂。
一个黄字七十九号的瘦小剑修直接扔掉手中长剑,连滚带爬地跳下石台。
这仿佛打开了闸门,接二连三的喊声此起彼伏:
“黄字九十六号认输!”
“在下……在下也认输!”
“这还打什么?我退出!“
转眼间,石台上剩余二十余人竟走了大半。
有个胆大的选手站在原地犹豫,结果小米儿随意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那人顿时如遭雷击,拱手高喊:
“阁下神威!我这就告辞!”
说完直接一个鹞子翻身跃下高台,落地时还踉跄了几步。
最滑稽的当属一个使单刃剑的书生,他本想保持风度慢慢退场,结果脚下被兵刃一绊,整个人扑在摇晃的石板边缘。
眼看就要摔下百丈高台,小米儿随手甩出一道暗器,将他腰间玉带钉在铁索上。
那书生吊在半空晃荡显然是认识小米儿,他郑重的高呼着着
“多谢救命之恩!”,只不过被吊在半空显得有些滑稽
观战席东侧突然爆发一阵哄笑。原来是个醉醺醺的刀客正指着石台嚷嚷:
“老子就说黄字组有猫腻!这等高手放在首轮,不是欺负人嘛!”
他身旁同伴急忙捂住他的嘴,生怕惹恼了那位煞星。
凉亭中的三位宗主神色各异。第五魂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有意思,这小子收放自如,爆发五成煞气却未伤一人性命。”
松修正要接话,突然瞳孔一缩——只见石台边缘,一个装晕的澍葵派弟子袖中寒光一闪。
“小心暗器!”
观战台上有人惊呼。
但小米儿头都没回,反手一剑点出,那道袭来的碧芒在半空突然转向,以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
偷袭者惨叫一声,肩膀顿时沁出碧绿——正是他们自己的淬毒镖。
“现在,”
小米儿转身微笑,软剑轻轻拍打掌心,
“还有人要继续吗?”
整个石台瞬间清空。
最后三个坚持的选手彼此对视一眼,齐齐拱手跳下高台,其中一人落地时还因为腿软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