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仑却道:“毛公不必忧心。守仁所奏六策,固河防、开互市、联番部诸策皆切实可行。便是设理藩厅,只要用人得当,亦能收羁縻之效。”
毛纪心中腹诽:“我不知皇帝心性?他既动了改土归流的念头,只怕要速战速决。”于是便道:“土酋与番部盘根错节,流官若不能镇住局面,反生祸端。”
王琼却不以为然:“守仁在南赣平乱,恩威并施,甚得民心。如今委以西北重任,再选能干流官辅佐,必能成事。”
朱厚照于是道:“守仁这法子也还行,总不是什么大开销,历来诸臣听闻鞑虏犯边总是求打,可打呢,不花钱么?一说花钱又说没钱,就乞内帑,可内帑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大风刮来的。王守仁这法子好就好在,花钱最少,效果么,虽然现在不知道,但是正如王卿所言,亏了也不是亏太多,等谷大用陕西的火铳造的差不多了,西北总能安静一些日子。”
秦金道:“陛下圣明烛照,臣等所不能及。”话音一落,众人无不称颂。
毛纪心中哀叹:“都是一群溜须拍之辈。”此时忽然想到了一人,于是瞅了眼乔宇。
乔宇会意便道:“陛下圣明,可是这方法没有个三五十年见不了效果。”
朱厚照却道:“急什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不乘凉,愿做个栽树之人。”
毛纪见皇帝铁了心这样搞,于是也不再反驳。
朱厚照扫视众人,看着众人面上恭顺,心里怎么能不明白,他们其实不大乐意对陕西有过多投入,原因无二,那里毕竟不怎么产出。于是笑着道:“张宗说还挺能干,这几个月马不停蹄巡视了皇庄、皇店,又去了天津卫,查出了一些东西,招募了皇商队,不日就要开张了,乞朕写个字,做个牌匾,我字不好,不行就毛师傅写一个吧。我给您润笔费。”
毛纪闻言心中骂道:“你这话真刺挠,给我润笔费?”同时心里揣测出皇帝不会无缘无故来这么个事,估计是要去西北贩卖于是又腹诽道:“堂堂大明天子,净想着做生意,老朱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但是面上仍是极为恭敬道:“要说字好,满朝比臣的字好的不在少数,陛下垂爱,臣不敢辞,乞问写什么?”
朱厚照笑着道:“就写皇商局即可。”
“臣遵旨。”
朱厚照心中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竟然没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