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吃的满嘴都是蛋黄渣渣的女婴,风澜迅蹲在屋子外头,手上拿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甩着,随口问道:“这是你妹妹?你父母呢?”
话自然是对着泥猴子似的小男孩说的。
“嗯。”小男孩就嗯了一声,低着头没再说话,就在风澜迅以为他不会说关于父母的事的时候,他又开口了,“父母,死了。”
风澜迅点点头,但显然没有礼貌闭嘴的自觉,又问道:“没有其他亲人了吗?你多大,自己带着个孩子怎么生活。”
“都死了,同一天,一整个镇子的人,全都,死了。”男孩儿应该是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过话,说话有些磕磕巴巴。
“哈?”风澜迅惊得站起来,一个镇子里的人一天全死光了,周围的仙宗驿站没有反应吗?
“发生了什么了,传信给附近的仙宗驿站了吗?”
这要是在天元宗管辖范围内,霍景深要是还活着,能给那驿站里的弟子捅成筛子。
“被人屠城,没人、人能管!就是仙门的人,杀的。”男孩情绪激动,脸和脖子都憋红了,他怀里女婴将剩下的蛋白扣在嘴上啃,小脸都被蛋黄染的黄乎乎的。
“仙门中的人?哪个宗门?”风澜迅实在想不到,仙门正道里还出了这么号人物。
“天元宗,首席,尚弦月。”
尚弦月三个字在耳边轰然炸响,风澜迅原本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也像是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尚弦月?”风澜迅猛地站起身,“怎么会是尚弦月呢!”
男孩抿唇盯着他,一字一句认真道:“就是,我亲眼看到。”
哪怕这不是那个尚弦月,但是、尚弦月就是尚弦月啊……
尚弦月屠城?这怎么可能呢!
风澜迅又问:“你亲眼看到她屠城了?”
男孩将怀里的女婴抱紧了,盯着他的眼神重新带上了戒备,不说话了。
风澜迅捏了捏眉心,仰头闭目,他一直都是不信的,但是这时候——
苦笑一声,心里暗道,尚弦你都屠城了,怎么还留下些漏网之鱼啊。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夜半,风澜迅将烤熟的两只大鸟穿在树枝上,插在小屋门口,最后扫了一眼小屋黑洞洞的洞口一眼,踏上诛神乘风离开了。
深夜,林中一片死寂,突然从屋子里闪出一道影子,再看那串着烤鸟的树枝已经空空如也。
现在该去哪找尚弦月这是个问题,萧疾那个疯子能把尚弦带到哪里去?
比起这个他更偏向于猜测萧疾会不会直接将尚弦月给杀了分尸、挫骨扬灰。
从怀里掏出一条脏兮兮的绷带,这是在客栈里尚弦月换下来那条,又一甩手,一张黄符便在指尖点燃,指尖灵活转动,燃烧的黄符被他折成了菱形的一小枚,尖端燃烧着悬浮在那条绷带上方,转动着为风澜迅指引方向。
“呼——还好小爷我聪明。”风澜迅松了口气,向着符纸指引的方向疾驰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