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止从龙一事,素心不但私下与汉明官员交好,还送秘密送了许多士子官员出境扎根,其心已不在大昭,不除不可!他倘若带着半个常州叛国,那便真的是大昭百姓之祸了!他麾下武将我已策反其一,祸根能否除去,便要靠道友了!”
贺竹山倾深深一拜,沉声道:
“还需一个引子。”
“一个微不足道的引子即可。”
二人谈妥。
回神时,不过刹那之间。
贺竹山倾也正好说完那句:“……要么去京城!”
而陈长生则是沉声道:“老夫会慎重考虑的。”
崔知客猛拍了拍吴栾平的肩膀,喝道:“醒来!”
吴栾平身形一哆嗦,摔倒在地,迷茫看着眼前一幕,他方才正被崔知客踩在地上,剥着他的皮,这是怎么回事?
“观烂柯棋局不可太入迷,你沉浸在局中了。”
“观得已不是棋局,而是心中猛虎,说,你梦到了何物?”崔知客铜铃般的双目死死瞪着他,把他吓得几欲肝胆碎裂。
吴栾平被下了儒家赦令,想说又不能言,支支吾吾了半天,连憋得通红,只能使劲摇着头。
贺竹山倾见此,放开了给吴栾平下的禁制,他一张口,话一股脑的就吐出来了:“烂柯山……反贼!反贼!不是……不是……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梦了,梦了……”
他身子踉踉跄跄往后缩去,使劲远离了凶神恶煞的崔知客,后背都被打湿了,哪里还有半分朝廷命官的风度,贺竹山倾闻言眉头一皱,爆喝出声:“成何体统!!”
“鞭他!”
他话音落,出口成章,有一白衣神人自行走出,手持长鞭,走至近前,鞭一扬,就猛的抽在吴栾平身上,把他鞭得满地打滚,喊叫道:“下官失言,下官知错!下官知错矣!”
李长生坐在棋局旁,冷眼看着二人,阴沉道:“观棋局,如观心中猛虎,吴县令心中的猛虎便是烂柯山反么?”
贺竹山倾目光死死看着陈长生,而后淡淡道:“本官下属觉得是心中猛虎,老夫倒不觉得。”
白衣神人猛抽了几十鞭才停了下来,把吴栾平打得皮开肉绽,贺竹山倾看也不看他,看了一眼陈长生,径直往山下走去,沉声道:“话已至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吴栾平丢尽了脸面,哪里还敢去看烂柯山二人,只恨没有地缝钻进去,低着脑袋跟在贺竹山倾后头往山下走去。
走出几步后,贺竹山倾传音入耳:“有些话,心里可以说,但是明面不能说。”
“否则我可以走出烂柯山,也只有我能走出烂柯山。”
吴栾平身子一颤,几乎要跪倒在地,“下官……失言矣。”
“无妨。”
“不要回头。”
“走吧,走在我前面。”
吴栾平这一刻几欲要为之赴死,却也仅仅是一瞬间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