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进城门,宁采臣也上道,给城楼上坐镇的捕蝉郎丢了块银子,捕蝉郎眼神有些古怪,还朝三人恭敬的拱手拜了一拜。
只是走在前头的两人并没看到。
大昭律苛是因为照搬了古秦时的一些律法,有宵禁,并且民家不得留人住宿,亲戚留宿也得报备官府,邻与邻间知情不报还有连坐的刑罚。
客栈离得不远,宁采臣现在腰包鼓了,腰杆都挺直了不少,来到柜台前就大声放话道:“来间最好的下房!”
伙计“哦”了一声,再次确认道:“三人就住一间下房?”
“是的!”
“这背剑的兄台是仙家吧?”
宁采臣忍痛又塞了三两银子给伙计,低声道:“我哥们就是个半吊子修士,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现在天色也晚了,就只睡几个时辰。”
“可以,得再加个十两银子。”
“行!”
宁采臣挺直的腰杆顿时又弯了下来。
小倩给的银袋子里足有十金加百余两的银子,大昭金银的换算大概是一比二十左右,加起来有个三四百两的银子。
他没舍得大手大脚,毕竟之后还要与燕赤霞一同去寻仙问道,路上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下房装饰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以及被子。
陈燕二人把尊老爱幼的品德给发扬光大了,让出了唯一的床给老伯,自己则是将就着打地铺。
老伯笑眯着眼,模样很慈祥,像一朵绽放的菊花。
与他们二人一同坐在地板上。
宁采臣以为老爷子拘束,但见老伯取下腰间的酒葫芦问:“两位小友,喝点不?”
燕赤霞眼前一亮,搓手笑道,“喝点好啊,可以暖暖身子再睡。”
“这酒水应该不便宜吧?”
“我自个酿的,要不了几个钱。”
“好酒!”
“我来一口看看怎么个事。”
宁采臣顿时也有些意动。
三人便轮流你一口我一口喝了起来。
喝了数轮,几人身上都有了些醉意,宁采臣最先扛不住,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迷糊道:“喝不得了,我好像喝不得了。”
老伯是劝酒的好手,扶着宁采臣的肩膀,笑道:“再来一口,再来一口罢——”
又喝了数轮。
宁采臣喝得有些怕了,便借故有伤在身,喝不得了。
“酒能活络,这他娘的什么屁话,来来来,喝罢,喝罢。”燕赤霞也拉着宁采臣的肩膀劝了起来。
宁采臣只得又喝,不一会,三人勾肩搭背,嚷嚷着拜了把子。
又喝了数轮,老伯舞起了剑,二人纷纷拍手叫好!
宁采臣也即兴吟诗一首,“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片。
六片七片八九片,飞入芦花都不见。”
“宁兄,你这他娘的什么狗屁诗!”
燕赤霞大骂,径直起身,“且让我来!”
“远看石头大,近看大石头。
石头真是大,真是大石头。”
几人又连喝数轮——
“喝不得了,我伤好像加重了。”
“这他娘什么屁话,酒能活络,你指定是喝少了,来来来,喝罢,喝罢。”
宁采臣只得又喝,不过想了个法子,借了尿遁,又手抖,抖完又扣喉。
老伯虽然年迈,眼神却极好,喝道:“我眼睛方圆十里纤毫毕现,你这手法燕赤霞已经用过,再喝,再喝,重新喝。”
燕赤霞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尿遁不能算是遁……尿遁!我尿真急了能算是遁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喝酒如饮水”,什么“者乎”之类,引的众人都哄笑起来。
房间中充满了欢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