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灶内的木柴哔哔啵啵的轻响,红色的火苗舔舐着锅底,有一团火苗,从灶台的缝隙里冒了出来。
锅里咕嘟嘟的炖着牛肉,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周煜凝视着火焰呆呆出神。
轮椅生意不可能长久,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想发财还得从吃喝上下工夫。
难不成要凭手艺开酒楼?这倒是条路,但附加值太低,而且美食这东西,说白了没有技术壁垒,盗版太容易。
门边传来几声轻轻的脚步声,周煜扭头一看,被眼前的景象逗得笑了。
门框那处探出三个脑袋,下面是阿珂,中间是杨怀义,上面是杨怀忠,三个脑袋上眼睛都瞪得溜圆,舌头也不住舔着嘴唇。
“进来吧,躲外头干嘛?”
周煜朝三人招手,拉住最先跑到身边的阿珂:“哥哥正给你炖牛肉呢。”
阿珂眯着月牙眼,嘴角差点咧到耳根。
杨怀义舔着嘴唇凑上来:“公子您炖的是啥?太香了,庄子外头都能闻见。”
杨怀忠嘿嘿一笑:“公子炖的是牛肉吧?我听铁柱说了,他说您的手艺,做梦流口水把枕头打湿一大片。”
周煜看几人一脸馋相,指着灶台上的碗:“盛出三碗,你们仨一人一碗。”
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信心的,否则也不会把铁柱和他妹,勾搭得闻着味就厚脸皮钻到庄子里蹭饭。
古代人不是不懂享受,而是太穷根本享受不起,周煜揣着许多美食配方,也等有机会将其发扬光大。
锅盖一开,牛肉的香味顿时充满房间。
阿珂吃得还算斯文,杨怀义兄弟两人,直接用手捏着牛肉,一脸满足的吞下肚。
两人不仅连汤汁都喝得一滴不剩,把碗都用舌头仔细舔了一遍,比刷的还干净。
杨怀义舔着嘴唇,意犹未尽两眼冒光:“公子您咋做的,好吃得差点把舌头咽下去。”
阿珂也一样把碗舔的根本不用洗,随后偎在周煜身边粘着他。
周煜拉着阿珂,看向杨家兄弟身上打满的补丁,不由心中一酸,村里实在太穷了。
他揉揉阿珂的头看向兄弟二人:“以后,咱们天天能吃上肉,你们信吗?”
“啥?”
杨家兄弟俩同时瞪大眼睛张大嘴,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年头就是城里大户人家,都不敢说天天吃肉,公子不是在信口开河吧?
只有阿珂,忽闪着大眼睛对周煜用力点头:“信!”
因为这么好吃的牛肉,她吃了不止一次,她当然信煜哥哥。
……
暮色临窗,郑雪芸听到脚步声,显然带着一股怨气。
她蹙眉看向一脸怨气的小白:“怎么了?谁把你气成这样?有难缠的客户?”
小白朝外翻了个白眼:“还能有谁,阿紫这只馋嘴猫呗!”
小白是郑雪芸精心培养的掌柜,办事沉稳大气,思路也活泛,算是自己外出办事谈判沟通的一把好手。
小丫头鹅蛋脸,柳眉杏眼,鼻若暖玉,口如樱桃,是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
她狠狠瞪了阿紫一眼:“阿紫光顾里吃,结果糖霜化了,弄在熟客裙子上,白送三盒水粉人家才罢休。她这个吃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趁早把她嫁出!”
“一盒水粉不过几两银子,一会我说她就是。她就是小馋猫,你不是不知道,多少年都如此。”
郑雪芸捏了捏小白的手:“好啦,别和她斤斤计较。”
“我看以后她嫁人,也是嫁给开点心、干果铺子的人!”
小白依然不放过阿紫,但口气上已松快许多。
不多会儿,阿紫像做贼一样灰溜溜低着头进入房间,不敢与小白和郑雪芸对视。
“阿紫以后再也不敢在铺里吃东西,再吃就是小狗。”
郑雪芸憋着笑,从桌子上木盒翻出一小叠纸递给阿紫:“当着我和小白,念吧。”
阿紫脸上瞬间就如吃了黄连,显出无比的苦楚和可怜:“小姐,饶我这一次吧,我都知错了,还这样罚我,会……很没面子的……”
她的声音小到几不可闻。
郑雪芸冷哼一声:“不在这念,那就拿到外头交给夫人。”
阿紫心知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接过纸张展开,用低如蚊呐的声音读起来。
“某年某月某日,阿紫对天发誓,再不敢小姐床上吃东西,再吃就学狗叫三声。”
“某年某月某日,阿紫对天发誓,再不敢老爷书房吃东西,再吃就学狗叫三声。”
……
郑雪芸和小白坐在一边,有滋有味听着阿紫念,还有她学的狗叫。
她时不时还勒令,“大声点!”“你是念给蚊子听吗?”
郑雪芸舍不得真用家法,但也得让这丫头长记性。
一次郑雪芸正惩罚阿紫,赶巧郑俭和二夫人一起来看女儿,这次阿紫的人丢大了。
两页纸读了一刻钟,最后,在老爷和夫人的笑声中,阿紫哇哇大哭可怜无比,算是结束了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