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温和蔼一笑:“老爱卿莫要生气,朕焉能对此不理不问?但是非曲直,非是想当然一言而定,他们大理寺也得拿证据说话。”
“陛下!”
张骁身型一躬:“老臣怕他们糊弄您,您听王栋那话,就想只诛恶首,其余不问。”
大理寺卿裴征,可有些不乐意。
“老中丞,大理寺断案从不草菅人命。此案必有隐情,否则以太子舍人的身份,何苦为自己主子招来如此麻烦?他不知道多少人死盯着太子犯错?他脑子进水了?”
“你放肆,敢妄言太子?太子乃我大周储君,焉能对人命如此儿戏?”
张骁朝着裴征怒喝,接着转身向周温一躬:“太子必被蒙蔽,请陛下明察,还太子以清白,还逝者以公道。”
周温心里一乐,你个老家伙,见风使舵的本事还见长了。
“大理寺对此案,要先定行凶罪行,剩下的慢慢查,总得给百姓一个交代。”
“陛下圣明。”
众人了解皇上的心思,当下就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几个大臣退下时,周温将尚书令王硕留下,要与他单独说几句话。
王硕不明所以看着周温。
周温和声一笑:“老尚书还兼着太傅之职,范斌和杨舒,两人都已太老了,做事也力不从心,只剩你一个,得尽职尽责才行。”
王硕一躬:“老臣知晓,自当尽力辅佐太子。”
周温冷哼一声:“回去替朕问问他,搞那么多杂七杂八的缺德买卖,打算干什么?朕这天下,迟早由他打理!
前头提醒过他,还如此不知收敛!回去好好调教一下,别让朕太失望。”
王硕心头一紧,连忙点头称是,打算回去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外孙。
“老臣明白,请陛下放心。”
王硕走后,御书房只剩皇帝周温一人,看着御案上堆成小山的奏折,不禁叹了口气。
都说本命年灾祸难免,果真是应验了。
内忧外患不止,开年没多久就死了个儿子。
太子不省心,老大在北地,与大辽对峙败多胜少,报喜不报忧,桩桩件件都让他头疼。
攘外必先安内,周温长叹一声,还是把国内的事情理顺了,空出手来,再收拾北边的大辽和西边的吐蕃。
心念及此,周温对外喊了一声:“三喜。”
杜三喜躬身来到周温身边:“陛下,叫奴才何事?”
“前阵子,安排天目监和人行监查的事情如何?”
“天目监回报,燕王加强练兵,还招募了些新兵。与朝内户部几位官员,私信来往比较密切,都是催促军服粮饷,并无不妥。”
杜三喜抬头看着周温,看他是否对燕王还有追问。
“打了那么多败仗才知道练兵,晚是晚了点。他想北伐,光是练兵可解决不了问题。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老二呢?“
“太子进宫较勤,也去凝玉轩问安;和朝中大臣并无过多来往,只和江南官员书信来往密切,特别是扬州太守徐元朗。经查,殿下和徐元朗合伙做漕运。”
“你说朕这儿子,要那么多钱干嘛?难道宫里的用度,不够他折腾吗?”
周温对这儿子确实是有点失望,不说想办法增添国力,反而与民争利,真不知太子日后拿什么服众。
既然他被御史台弹劾,那还真得仔细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