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杨杏芳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那艘唐代沉船,你们探测到没有?”
我和柳诗诗相互看了一眼,面露尴尬,然后柳诗诗把海上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杨杏芳。
当听到球球正在吸收扶桑核晶,杨杏芳嘟嘟两下,手指飞快戳了一下我和柳诗诗的脑门:“你们这是胡闹!”
我和柳诗诗顿觉额头疼痛,捂着脑袋,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柳诗诗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起身,去往房间,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杨杏芳嫌我碍事,拨开我的肩膀,径直走了进去。
此时的球球盘膝而坐,但浑身在剧烈颤抖,身上出现了道道青纹,仿佛被这些密集的青纹分割开来,好像用不了多久,球球就会被分割成一条条血肉。
“扶桑树,万年才成型,其核晶尽管被尸藓污染,但其中的能量,是他一个小孩子能承受的吗?小小一个人为培育出来的蛊王,怎么能抗衡尸藓和核晶的力量?!”
杨杏芳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我,柳诗诗在后面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小手把我推到前面,让我顶包。
“老师,我们也不懂,球球说没事,我们就任由他这样了。”
我低眉顺眼的小声说道。
杨杏芳一阵无语,但她看向球球的眼神,却是思光闪闪,片刻之后,她说道:“通知王胖子,加速,离开这海域再说,不要停,到时该停下了,再通知他。”
我忙不迭转身准备通知王胖子,柳诗诗嘿嘿一笑,比我跑得还快,一溜烟跑了。
“你快去快回。”
杨杏芳气乐了,冲着柳诗诗的后背冷哼一声。
“好的,姨。”
柳诗诗很乖巧,通知了王胖子之后,马上折返回来。
你坐球球左边,你坐右边。
杨杏芳用内劲之力,把球球和晶核挪移到了宽敞的客厅,然后指挥我坐在球球左边,让柳诗诗坐在球球右边。
等我们俩坐好之后,杨杏芳坐在了球球背后:“你们手掌按在球球肩髎(liao)穴上,先不要催动内息,听我指挥。”
肩髎穴属手少阳三焦经,在肩部肩髃穴后方下的凹陷处。
我在柳诗诗眼神指引下,将手掌轻轻贴了上去。
“此番回去之后,跟我好好学人体十二正经和八脉。”
杨杏芳瞪了我一眼,低喝一声,我老实的点了点头。
左右看了看我和柳诗诗,杨杏芳闭目调息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双掌,左掌抵在风门,右掌抵在魄户,然后我就看见杨杏芳的月袍袖子无风鼓荡开来,一双雪白的手臂上,道道青纹开始浮现,与此同时,球球剧颤的身体缓缓安静下来。
“你们俩,意守丹田,吞吐内息,游走周天。”
杨杏芳脸上闪过一抹青光,那端秀的面容显得十分诡异。
这句话我听懂了,赶紧阖上双眼,舌抵上颚不漏风,清空杂念灵台澄,缓缓一口气吸入喉咙,然后跨过虚空一管,缓缓落入丹田,以外气引动内息,然后丹田内的那几丝内息,按照周天运转路线,缓缓注入手臂、掌心。
嗡。
当掌心开始吐出内息的临界线,一股极其精纯的气流,便于内息产生了交缠,然后我的内息开始回撤,经过周天落入丹田,将那些扯过来的气丝归入丹田之后,内息继续周天循环。
几圈旋转下来,我感觉腹部开始胀了起来,跟渐渐吃饱的感觉差不多。
而且,我的丹田也开始由暖暖的,变得滚热起来。
好热,我很想扯掉衣服,一头扎入海水中,若非丹田的热量一直在被五脏四肢所牵引吸收,恐怕不肖一时三刻就要爆开。
我不知道柳诗诗是什么情况,现在一双眼皮好像吸住了,就是睁不开,如果强行睁开,恐怕分心,引得内息紊乱。
“你疯了,放慢速度,不要小周天,大周天。”
关键时刻,老师杨杏芳的声音如蝇般钻入我耳中。
我接到指令,想也不想的马上改变行功路线,由小周天,延展到大周天。
如此一来,内息循环的时间拉长,我丹田内新的内息缓缓沉静下来,一阵舒爽的感觉蔓延全身。
现在的我就好像泡在了温度适中的泉水中,比泡温泉还舒服,以至于鼻腔中发出几道微弱的哼声。
这个时候,如果有外人在,可以看到我鼻孔中有两道浑浊的白雾冒出,不仅如此,头顶上也有丝丝缕缕的白气袅袅升起。
而柳诗诗的情况比我好一些,她鼻孔中没有气息流出,头顶上的白气微微弱弱,一现而隐被空气稀释。
杨杏芳的情况比我更盛,后背一团团白气喷薄而出,头顶发髻上的桃木簪也脱落了,长长的秀发披散下来,上面爬满了油滋滋的水珠不停滚落而下,后背上的月袍一会干一会湿。
球球的情况就好多了,这孩子宝相庄严,随着最后一丝黑线从核晶脚底抽出,球球放开了按在涌泉穴上的手掌。
他脸上也不再是半黑半绿,而是一会全绿,一会全黑,黑和绿交替出现,宛如川剧变脸。
时间拉长,军舰在王胖子的操作下,一会往左,一会往右,速度很快,令人难以捉摸,原本还在秦二狗的视野中,十分钟不到,秦二狗就失去了目标:“该死,潮汐已经开始,他们竟然玩消失,不知道,错过第一次,第二次进入将延后两日,而且潮汐力更大,危险更盛!?”
秦二狗破口大骂,实在想不通,我们在干什么。
夜幕拉开,白雾彻底散去,海明归于平静,繁星点点,银盆似的月亮似乎就在头顶,让人感觉触手可摸。
呼。
当热散去,舒爽感涌出,到最后全身经脉撕裂般的疼痛,我从云端坠入低谷,若非我的意志在坚持,恐怕早就忍不住大叫了。
直到最后三分钟,这种体内撕裂般的疼痛才消失,但取而代之的是麻痒,全身麻痒,由里到外的那种,宛如万蚁啃咬,这种感觉,简直非人所能承受。
好在,我心中一直想着球球,我此番所为,是为了拯救球球,所以,再难再痛,我也要坚持下去。
当掌心中再也吸纳不到异常内息,体内的麻痒在内息周天运转之下,一点点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