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高亮趴在地上,指着王安大骂。
王安冷笑道:“今儿个要是不打服你,以后本官还怎么带队伍?”
潘高亮也没听清王安说啥,强忍着疼痛爬了起来,对着自己的手下道:“弟兄们给我上,打死了我兜着!”
“以下犯上!”王安怒喝一声。
没想到这些勋贵子弟,竟然已经骄横到了这个地步。
仅仅因为王安不是勋贵子弟,而是由普通的军户之子升上来,便会被这般轻视。
现在看来,众人奉承自己,只是面子上的事情,实际上内心是看不起自己的。
王安十分愤怒,要是个个都这样,以后自己在锦衣卫里还怎么混的下去?
想到这里,王安不等其余人有所动作,直接抄起桌子上的酒壶就给刚站起来的潘高亮来了个爆头。
“咔嚓”一声轻响,陶瓷酒壶顿时四分五裂,现场妓子都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呼。
而那些正准备动手动手的潘高亮小旗,立刻震惊的看向王安和潘高亮。
在这些勋贵子弟眼中,王安虽然走了狗屎运当上了总旗,但是归根究底只是个丘八的儿子,跟他们这些缔造了大明帝国的勋贵子弟之间,始终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阶级鸿沟。
而这道鸿沟,可不是官职就可以填补的。
一旦得罪他们,随便一个人的家中长辈,就可以让王安这个总旗死的不能再死。
但是,王安居然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给潘高亮开了瓢!
潘高亮捂着脑袋,只觉得一阵头昏,脚下不由得踉跄了两步,借着将手摊开放在眼前,只见一片猩红。
“啊啊啊,王安,你狗日的敢打我?!”
潘高亮就像发癫一样,嘶吼道:“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弟兄们,还不动手!”
随着潘高亮的这一声嘶吼,除了刘成功和黑子等人没有动弹之外,其余三支小旗的人马立刻散开,一副谁也不帮的样子。
而潘高亮的手下,则是有些迟疑的围了上来。
这些家伙虽然个个人高马大,但说到底只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军二代罢了,既没上过战场也没杀过人。
好勇斗狠还可以,但要是碰上比他们还横的,那就麻爪了。
“上啊!打死了算我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脑袋被开了瓢的潘高亮歇斯底里的吼道。
王安只是目光冰冷的看向潘高亮的手下,道:“尔等胆敢以下犯上,该知何罪?!”
刚刚才鼓起勇气,准备给王安好看的家伙们,立刻又站住了脚步。
明初对于军队的法度,可不比朱元璋反贪的力度低。
在朱元璋亲自颁布的《大诰武臣》中,就例举了不少案例和针对武官的处罚办法,诸多案例中,朱元璋从不吝啬极刑和充军的使用。
尤其是充军,每三次案例中就有一个是充军的。
古时候充军,可不是简简单单发配到边塞当兵,往往需要先经过杖刑等配套刑罚之后,才会发配充军。
一般充军为了体现出刑罚的严厉,所以充军的地点一般都是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不但要忍受与亲人的分离之苦,且在军中奖赏和升迁也轮不到,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必要时还要充当炮灰。
简单讲,别人是来当兵的,他们则是发配去当奴隶的。
虽然潘高亮叫的凶,但是真出事儿了谁能保得住谁呢?
更何况,刘成功等人,这会儿也围了上来,将王安保护在内。
双方人马相等,王安这边有占着职位上的优势,真要打起来不见得能讨的了好处。
潘高亮见状,知道今天自己这帮兄弟是不会给自己出头的了,顿时面色狰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