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什么冤,是他自己个不想干的,他不能去吃饭,跟人家主家报的是三十个人,吃饭的时候多出一个人,我们怎么说!”瘦高个沉着脸,打断了二壮的话。
二壮也不言语了,偷偷的看了一眼林东,暗暗埋怨,“你为啥不干呢?这下可好,连饭都不让吃了。”
林东微微一笑,“二壮哥,你们去吃饭吧,不用管我,我去街里买点吃的就行,要不是等你,我早打车回去了!”
“等等,”老杨朝林东摆了摆手,又扭头看了一下瘦高个,“咱们一共三桌席,多一个俩人没事儿,主家也不管,你让这位兄弟跟着咱们一块吃吧。”
瘦高个不乐意了,这不是明显再驳他的面子吗!便没好气的说道,“行,你愿意让他吃就吃去,到时候主家要是因为这事不给咱们钱你可盯着要,我可管不了!”
老杨没说话,点点头,招呼着大家去吃饭。农村的大棚席是真的丰盛,一桌席十六道菜,盘子都是装的满满的,足够十个人吃的,螃蟹,大虾,香肠,肘子,扣肉,四喜丸子,炖牛肉,羊腿,椒麻鸡,烤鸭……荤的素的,应有尽有,大家伙儿高兴极了,钱虽然说挣的少点,这席面可够硬,一桌席少说也得六七百,这不也是等于给加钱了吗!
大家伙儿吃的沟满壕平,直打饱嗝,有的人迅速的的把桌上的剩菜打包,把衣服脱下来,把打包的饭菜包好,放在不显眼的地方,等下午完活了再带回家去吃。
“都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赶紧干活了!”瘦高个又吆喝上了。
老杨带头穿好了行头,众人也纷纷照着老杨的样子,把角色扮好,因为上午排练了一段时间,下午,这只新组建的仪仗队还是挺整齐的,一个个也挺精神,老杨和瘦高个挺满意,主家挑不出毛病,钱就算挣到手了。
下午三点多,开始准备出殡,旗锣伞扇仪仗队,军乐队,小吹(以吹唢呐笙箫为主),老道经全都准备就绪,一组组,一列列,一排排,一队队,站的还真整齐,尤其是军乐队,真精神,男女演员个头都差不多,都穿着墨绿色的军装,白色衬衣,领带,锃亮的皮鞋,冷眼一看,真的就像正规的军队一样,手中的乐器也是演奏的特别娴熟,一看就是平时经常练习。
也别说,这四道会,就是旗锣伞扇仪仗队这活儿比较好干,只要队伍能够走齐了就行,所以才能临时找来水猫们充当演员,其他的三道会,都要求演员会吹拉弹唱,熟练的使用中西乐器演奏,要求演员要有一定的功底,平常不练习是干不了这个工作的。
主家请来的操持事儿的大寮,现在可忙乎开了,一切都准备好了,老道经打着钵,领着孝子净了宅,孝子打着番在头前走,所有的家人,亲戚朋友都跟在后面,哭声一片,这时候正是哭的时候,村里人都会跑来看热闹,看谁哭的凶,谁就对逝者的敢情深,等所有人都出了院子,那些前来帮忙的邻居们开始拆灵棚,往外抬棺材。
等孝子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仪仗队的这些水猫们,从早上来的时候,一直在排练,吃席,都是在公路边上,都不知道逝者是男是女,多大岁数。
现在看到,这个打番的孝子,原来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这就说明,逝者是他的父亲或母亲,应该很年轻!
大家互相看看,心里都不是滋味,真是黄泉路上无老少,怎么这么年轻就走了!
人们正在发愣之际,忽听有人惊呼:“哎呀!坏了,砸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