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什么想买就能买得到的东西，就连老师都不敢……”

“住嘴！”

莫念慈话音未落，一声怒斥便惊得她心脏骤停。

柳如烟眸若寒潭，怒声道：

“若曦是我的弟子，还轮不到念慈你来指指点点。”

莫念慈何曾直面过柳如烟如此震怒，一时唇瓣微张，欲言又止。

她清楚自己师姐的性格，是个极为护短的主。

若是有人当她的面，说她徒儿的不是。

以她的脾性会动怒，并不意外。

可她是柳如烟的师妹，自认识十数年来，姐妹恩爱情深，有如手足口舌。

从来都没有吵过一次架，哪怕连小小的拌嘴都没有过。

可现在……

莫念慈看着眉宇间怒意凝聚的柳如烟，身躯微微颤抖。

先是为了搞错画作之事，嫌弃她给宗门添麻烦。

再是因为给林玄说了句话，就生气斥责她。

最后讲了柳若曦一点不是，更是直接当着外人的面，当场对她这样发脾气。

难道在她心里，自己还没有一个没教导多久的徒儿重要？

“师姐……”

莫念慈眼眉轻微搐动，极力克制着逐渐湿润的眼眶，颤声问道。

“你……是认真的吗……”

见莫念慈这般模样，柳如烟心中刚涌起的怒意，在几个呼吸间便被压了下去。

“唉。”

柳如烟一声长叹。

“林玄他终归只是外人，别忘了师尊当年的话，我们师姐妹要像家人一样。”

“你的错我不追究了，以后也别再提林玄的事，回去休息吧。”

可这话，反而愈发激起了莫念慈的情绪。

“你还觉得……是我有错？”

面对她颤动的眸光，柳如烟没有回答，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师姐，其实林玄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你还记得当年，他违反宗规，和几个杂役弟子斗殴，结果被你关了一周禁闭的事么。”

莫念慈缓缓讲述道。

“其实你不知道，当年他是为了救我，才和那几个杂役弟子打起来的。”

“而且是他们那些人有错，动手在先，如果不是他，我能不能和你在这说话都是未知数。”

“还有，你记不记得当年林玄曾经无缘无故消失了一段时间，最后脏兮兮的回宗？”

柳如烟的眼眸虽然是闭上的，但纤眉还是在随莫念慈的话语而微微颤动着。

证明她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肯定不知道，那些天他到底去哪了吧。”

莫念慈嘴角浮现出一抹凄美的笑容。

“当年你为了让我参加那场画道盛会，亲自找到老师，却未能如愿。”

“可他却独自一人从青云宗走到画宗，最后用一幅画作打动了老师，让他改变决定。”

听到这，柳如烟双唇微微抿紧了几分。

“还有很多很多他默默做过的，我们没注意的事。”

“师姐，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清楚一件事。”

莫念慈转过身，一边说着，一边朝殿外走去。

“这么多年，我们可曾有真正了解过他？又可曾给过他任何一次解释的机会？”

“很多时候，错的可能不是他，而是我们。”

柳如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莫念慈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刚才那一句句和林玄今早那些不谋而合的话，依旧在她脑海里不断回荡。

难道……有的事她真误会林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