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大殿。

在莫念慈搞明白，林玄当年到底是怎么接触到吴道玄后。

她心中再次出现了一个疑惑。

就算他见到吴道玄，又能怎样呢？

要知道，当年就连如烟师姐都没办法让自己老师改变决定。

他区区一个林玄，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或许你在疑惑，为什么我会因为林玄而改变想法。”

吴道玄一眼便看出莫念慈神情中的不解，幽幽说道：

“那是因为，他和我立下了一个君子之约。”

听到这话，莫念慈心中疑惑不由更盛。

“君子……之约？”

“不错，君子之约。”

吴道玄缓缓点头，嘴角先是露出了一抹自嘲般的笑容，方才缓缓道：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是不是画君吴道玄。”

“得到确定后，他便立马便向我跪下，自称是你的画童。”

“说你很想上台和我一起作画，很需要这次机会，来建立自己的自信。”

听到这，莫念慈微微低下了头。

林玄这个自称，让她的心情很是复杂。

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是她的画童。

但她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称呼自己。

或许是为了保护她那所谓的自尊。

也或许在他心里，其实隐隐知道，她并不认可他这个师兄吧？

可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没有影响到他把她当成家人。

正是这样，林玄才愿意为她跋山涉水，去做这些事。

这样一比，莫念慈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该了。

以前，她应该对林玄好一点的。

“他让我印象很深，明明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但言行举止却理直气壮的。”

吴道玄并没有察觉到此时莫念慈脸上神情的细微变化，还在感慨过去。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可能单纯因为他的一腔诚意，而答应他的要求。”

“因为当时很多人都来找过我，争抢这个名额，其中也包括你师姐。”

“如果每个人都答应，那岂不是乱套了，所以当年拒绝你师姐，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可就在我想拒绝林玄时，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起身跑到画板前，拿起了画笔。”

“当时在画室内，我的门生看到这一幕，第一时间全都很愤怒。”

“因为他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

“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画童，穷苦人家的孩子，觉得他根本不会画画。”

“他们一个个冲上去，准备把他赶走，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作画的。”

吴道玄笑了笑，那极为戏剧性的一幕，他现在仍旧记忆犹新。

“可你的画童，姿态却是不卑不亢，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和我定下了君子之约。”

“他竟然说，要和我比画画。”

“听到这话，我的门生全都一呆，而后齐齐哄堂大笑，笑他大言不惭。”

“连我都忍俊不禁笑起来，因为那时我已是名声在外，云州无人不知画君之名。”

“可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却说要和我比画画。”

说到这，吴道玄又忍不住笑了笑，继续道：

“不过连我自己都已经忘了，为什么当初要给他这个机会。“

“或许是觉得这个男孩很特别，也或许只是一时单纯有了兴致。”

“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能画出些什么。”

吴道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沉浸在回忆中。

“当时他是这样和我说的，如果画作能让我认可，那么就必须得满足他的要求。”

“我答应了，因为我对他没有抱任何期待。”

“毕竟一个没学过画的孩童，画出的画又怎么可能会惊艳到我。”

“可当他一下笔，我眼前便顿时一亮，觉得他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听到这，莫念慈脸上已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