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上午。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少年腰背上绑着几个铁块,在房间里做着俯卧撑。
雨水一点一点滴打在后院干燥的沙土上。
水珠一如既往的有点混浊,带着轻微的腐蚀和污染。
水滴顺着沙土、砖石的间隙,流进水渠、下水道口,流入地底朝着几条地下暗河汇聚,
漆黑的溶洞石壁上,一些奇妙的符文泛着淡光。
混浊的雨水进入地下暗河后逐渐变得清澈。
然后再涌向街区的各个带着过滤器的水井、井口,
再接着向外分叉,分流,继续传递。
越往外,石壁上的符文越少,暗河也越来越混浊。
直到暗河出现在地面,涌向棚户区的一片片水塘、一条条沟渠。
旁边,一个又一个草木棚屋里。
无论男女老少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容地看着窗外的雨滴,伸手去接,甚至有人不顾雨水的腐蚀与污染,跑到雨里狂奔。
干旱的冬天即将过去,象征生命的春天快到了。
……
离上一次变兽人袭城已经过去一两个月。
数千人永远地留在了那个血腥之夜,城外的难民死伤大半,城内的农户也死伤惨重。
城主府决定重振棚户区,收留剩下的难民,让他们签下债务,刻上刺青加入南加图。
于是这些血迹还未退去的棚户木屋里,虽然少了很多老面孔,但也多了更多脸上刻上刺青的新人。
而与此同时,难民的消失,商队的再次通行畅;
大批的粮食从外地运来,曾经的粮食危机一下被解决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变兽人通常是不会袭击南加图这样的城市的才对。
当然,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已经不重要了。
所幸终于下雨了,一切都结束了。
思绪闪过,院子里逐渐堆积起雨水,杂草在小水洼中摇曳。
少年只穿了条短裤,不断增速,上下起伏,高强度的运动中,赤裸的上身,热气蒸腾。
……
下午,雨滴渐小,
南加图大道上,灰白的石道被雨水擦的很亮,
两侧的房屋阁楼大多是砖石堆砌,有些还用上了钢铁和玻璃,雨水顺着房屋下的排水的石沟,进入幽暗的下水道。
少年撑着黑伞,腰间挂着钢剑、火枪来到公会。
公会里一些猎人、行商在躲着雨闲聊,
“这雨一下,南加图的粮可就不好卖啰。”
“唉,是啊,这可咋整,我才刚从金麦城订了几车小麦呢。”
“能赚一点是一点吧,听说三叉港准备筹建跨海巨轮,铁矿一定会暴涨,两位有没有兴趣。”
“诶,快说一说。”
少年路过三个喝着酒、一下子闷闷不乐一下子又兴致勃勃的行商。
他和笑盈盈的翠丝打了个招呼,回到属于自己的工作间。
一小叠账单放在桌子上。
勾对、计算,再核对一遍。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天色已暗。
卡彭抡了抡有些僵硬的手臂,离开房间。
外面雨还在下,并且比之前更大了。
大厅里,逗留的人群逐渐开始点起了晚餐。
无论那些外来的行商怎么想的,起码公会里的招待、本地猎人脸色都洋溢着大雨到来的笑容。
卡彭朝大门而去,准备撑伞离开。
外面大雨如瀑。
“这雨这么大,我又没带伞,可怎么回去啊?!”
一个俏丽的身影不知何时,早已站在门边。
她双手撇在身后,不时看下门外的大雨,不时看下走过来的少年,
眼含笑意,故意地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