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血迹和战斗残余给她指引的道路,薇尼奥雅找到了那个男人。
吉姆.贝洛特身上满是血迹和伤痕,腹部被烧出一个大洞,里面的血肉因诅咒而不断蠕动着,持续带给他痛苦和绝望。
“干掉了吗?”
“抱歉,没……成功。”吉姆靠着污秽的墙壁,鲜血和泥土渐渐混在一起。
“他们早就知道我会来,引我至此,设了埋伏……整个市场区的‘铁血十字会’成员都出动了,‘长官’里德尔.马丁是位‘收割者’,我输给了他。”
“不过,我最后靠偷袭干掉了他,凭借他不知道我其实是真正的‘秘偶大师’,”吉姆笑得很灿烂,张开的嘴里满是鲜血,“不过,却给查尔斯.林尼早早跑了,真是遗憾。”
“你顺着血迹也找不到他了,他似乎有很强的反占卜,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会冒这个险。”
薇尼奥雅能从吉姆的口中听出不甘和愤怒,然而如今的对方连捶胸顿足都做不到,只能虚握住拳头,无力地轻摆两下,最终这样的运动让他喘着气停了下来。
“不用救我了,我快要死了,呼……还是不够冷静,否则这次就……”
突然,他“哇”的一声吐出了大口鲜血。
薇尼奥雅见状也有些动容,对方好歹也是自己的合作伙伴。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尝试用“医生”的能力和极细丝线缝合了一些伤口,但吉姆行动依旧很是困难。
“行啦,行啦,我不喜欢‘魔女’的东西,她们应该被绞死。”
“你是个好人,”吉姆露出惨笑,“你一直都讨厌我这样的人,不是吗?”
薇尼奥雅浑身一颤,坚定地回答道:“这不代表我会对你的牺牲无动于衷。而且,我也意识到,我正在变成你这样的人。”
“你可千万不能变成我这样的人啊!”吉姆笑着,用夸张的语气大喊道,胸口的起伏更加剧烈和不规律。
“我自幼孤苦,从小长大于正神教会,成年之后又是第八局中校,仇视邪教徒是必然的事,”吉姆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我的一个朋友死在了查尔斯.林尼的手里,这是你知道的。”薇尼奥雅一时语塞,随后语气坚定地说道。
“而对于玛尔戈.索伦而言,也是这个原因。我仇视她,所以自然不会在有机会的时候放过她。”
“无论是邪教还是正教,伤害到我和我的朋友,或是妨碍到我复仇的人,通通是被我仇视的敌人。”
“这是你的‘人性’吗?”吉姆问出了一个他必然知道答案的问题,然后笑着回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建议你冷静一点。”
“否则,你就容易招致我这样的结局,”他颤抖地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痕:“我这可不是诅咒你哦。”
“如果只是这样的结局,至少让那些家伙流出了一点鲜血,”薇尼奥雅摇了摇头,否决道:“我不会后悔的。”
“果然,”吉姆咳嗽了两声,强笑着说道,“我就说你与我是同类人,很难被别人说服:明明不相信自己,却硬要相信自己。”
说出这句话后,他的生命也渐渐走向了尾声。
“再见了,朋友,”他最后说道,呼吸渐渐平缓。
“希望永远不会有再见的一天。”
……
第一时间找第八局处理好吉姆.贝洛特的尸体后,薇尼奥雅避开贝洛特局长那空洞的目光,急匆匆地跑出了第八局的大门,回到了自己的家。
她被回忆折磨得睡不着觉,每当她闭眼,她就会看到爱丽丝满是血污的那张脸,想起吉姆.贝洛特最后的结局。
在强行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之后,薇尼奥雅总算是“睡着了”。
她罕见地来到了自己的梦境,她这才想起自己因为急于复仇,已经好几天忘记用‘光之戒’兑出来的太阳圣水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