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我行我素,连他多给店小二小费都要赞上一赞。
反正尴尬的不是她自己就行。
她面上维持着笑眯眯的神情,暗地却想起在街边看到的一些铺子上的标识。
二人身处的这间茶楼也有。
她不禁想起了,北幽城中一些店铺上,同样也有这个徽章。
徽章由圆圈里的四瓣花组成,每一片花瓣上都有一条竖纹。
看上去如同一个逆向风车。
可结合花瓣的方向和中间的竖纹,言清更觉得它像一个字——
代表佛教的“卍”字标志。
蓦地想起一个人来,她快速低头掩藏眸中一闪而逝的精芒。
这时说书先生登上茶楼专程设的台子,惊堂木拍桌一声响:“话说我南姜老将军座下银袍小将突然名声鹊起,将那北幽皇子吓得不敢应阵……”
“这银袍小将是?”她疑惑看向男人。
木连城品了口茶:“裴元帅战场上新收的义子。”
言清捧着脸:“不愧是君上,各方贤能赶着为南姜效力。”
木连城手里的茶水轻晃,脸上表情也跟着僵硬了下。
回宫后,男人去御书房处理一些未尽的公事,言清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
忽有暗报传至。
北幽暗桩说皇城已乱,三皇子成许带着大批人马,以清君侧的名义回城逼宫。
提前有所准备的四皇子,在背叛成许的心腹大将戚恒协助下,成功在殿前将三皇子擒拿。
巫萨的污蔑让成许背了口大锅,还有传言称,神女沉睡也是为他所害。
这事未了,又传出戚恒是老皇帝私生子的消息。
挥退暗卫后,木连城看向言清:“知道北幽落得如此局面,你就没有什么特别感触?”
言清靠近他:“我的感触,哪有君上的开心重要。”
她扬起笑容,“这对君上来说,岂不是统一的大好机会?”
木连城皱紧的眉头舒缓开,不明意味的笑了笑。
翌日他再去御书房,言清便没跟着,主动留在寝宫回避他跟众大臣的商讨。
直到更深露重,男人才回来。
言清立刻迎了上去:“君上再不归来,我就要担心了。”
她温柔的目光,像灯火中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
木连城眸光闪动,简单应了声:“嗯。”
这几日的梦境越发清晰,恍若身临其境般,令他对眼前的观感也越来越复杂。
为了不让自己陷进莫名其妙的梦境,他甚至试过不肯闭眼睡觉,可精神放松后,仍会有片段偶尔从脑海中划过。
为了探究言清的目的,他反而不再抵抗。
从前些日子到今天,梦里的场景变了又变,不同的是他总扮演着强取豪夺的恶人角色。
或是君夺臣妻,或是兄夺弟妻,或是父夺子妻。
他不顾女人反抗与哭泣,将她从心爱之人身边抢走。
横刀夺爱的事做了一次又一次。
看着她从开始的反抗到之后的顺从,再到无法自拔的爱上自己。
木连城觉得这些故事荒诞无比。
却又让人上瘾。
尤其是将她一次次按倒在不同地方,听着她柔媚的莺啼时,那种欲望汹涌于全身的快感,只叫他感同身受。
他蓦地睁开眼,怀中触及的柔软却令他一顿。
红着眼掐住身旁睡得香甜安稳的女孩脖颈,他狂野难驯的面容泛着凶狠的恶意。
“说,你到底给孤使了什么妖法?”他额上太阳穴鼓起,手臂上青筋盘旋。
见他这般,言清面上露出惊恐和痛苦神情,内心却一阵安定。
男人要是再与她“经历”那么多剧情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才该让她担心是否前功尽弃。
现下他的表现,却足以说明他受到了极大影响。
眼见她满脸涨红快要喘不过气,木连城松开了手,起身下床盯着她。
言清咳嗽几声,不顾自己刚还差点死在他手上,一脸担忧的抬头望向他:“君上可是受噩梦惊扰而影响神智?”
她关切凝望自己的模样,与梦中人重合。
木连城神色恢复平静,目光凌厉扫过她的脸:“你如何有了实体?”
言清低头看了看自己,也是一脸诧异加茫然:“我、我也不知道。”
木连城招了人来,仍无一人能看见她。
言清也试着去拿桌上茶盏,手依旧穿透而过。
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拉了拉男人衣角,有了触碰到实物的感觉,她惊喜出声:“我能触摸到君上。”
男人向她靠近一步,她却惶恐后退。
意识到是自己刚才粗暴的举动吓着了她,木连城拢了拢眉,收回脚步穿好衣服后径直出了殿门。
直到夜时才归。
木连城放轻脚步,进入内殿时便见女孩翘首以盼看着窗外,似在期盼他的归来。
“你在等谁?”他明知故问。
言清看见他时眼睛一亮,失落低头咬住下唇,小声道了声:“君上。”
木连城走到床边,转身面向她:“伺候孤宽衣。”
她欣喜靠近,又有所顾忌般缩了缩肩膀,摸向自己脖颈上尚未消失的红痕。
见她这般怯懦模样,木连城眸中掠过一抹柔光:“过来,孤不伤你。”
言清鼓起勇气走向他,手指落在他腰间玉带时不争气的红了脸。
木连城勾起唇角,打趣道:“你之前可不是这般胆小?”
给他下针的时候,可没见她脸红。
言清瞪他一眼:“那不一样。”
“一张嘴比任何地方都硬。”木连城哼笑了声。
将外袍随手甩至屏风,他忽然将言清打横抱起放到床上,身体随之覆盖。
“婉娘。”木连城试着叫出梦中自己对她的称呼。
言清小脸一怔,水眸因欢喜而莹润,一滴清泪划过眼角:“夫君,你终于记起我了吗?”
木连城金眸微闪,二人梦里颠鸾倒凤不知春秋几何的画面倏尔闯入脑海。
身下竟也快速做出了反应。
言清一把抱住他,哭得不能自已:“夫君,夫君……”
埋在男人颈窝的脸微抬,她眯了眯眼。
比演技,她可没输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