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王才寻思了一下,“嗯,明天你回去时走小土龙,让玉山来一趟,让他上农安找找玉君他们姥家人,这么些年,虽说不太走动,可也没断,让他们来人肯定能来,这回必须得好好敲打敲打,小金凤子,小时候就看她不是玩意儿,唉,就是怨我呀。”说完又自顾自地喝了一盅。
建国不能喝酒,也陪不了,就看着王才一个人喝,国良早吃完了靠炕梢坐着,看着他们,不断地打着哈欠,玉君先吃了一口,然后就在炕沿边上坐着、伺候着。
喝了一会儿,王才也到量了,把酒盅一堆:“收拾睡觉。”就出去尿尿了,不一会回来说:“你俩在哪儿睡?去厢房吧。”
“行,在哪都行。”
“你去抱点儿柴火,把炕烘烘,好长时间不住人了。”
“好勒,建国答应一声,抱柴火烧炕去了。”
其实玉君早就想到了要睡厢房,做饭的时候就把厢房也烧了火,一点都不潮,也挺暖和,建国又添了把火,就更热乎了。
等建国出去,王才就招呼国良捂被睡觉。
国良不爱跟爷爷一块儿睡,呼噜太响,可这阶段二姐回来了,睡里屋,他只能跟爷爷睡外屋。这回可算是又回里屋睡了,便麻溜的把被捂上。
玉君把被拿到厢房铺在炕上,对建国一笑:“你先躺下吧。”
“行,你还忙啥呢?快点儿。”
“嗯,我洗洗。”
早前的农村,穷得你无法想象,全家人共用一条手巾,铜盆,更别说胰子了。
王才晚上是不洗脸的,国良也不洗。
建国在学校时习惯了,他也爱干净,每天早晨晚上都用牙粉蘸在手巾角上把牙擦一擦。出来得急,不可能带牙粉,就看了看手巾干净的地方,蘸了点水把牙擦了擦。
国良早就困了,一躺在炕上就睡着了,王才喝了点酒也睡得挺香。
半夜国良让尿给憋醒了,他趿拉着鞋缩头缩脑地去外地下尿尿。爷爷的呼噜声很高,像是要把舌头给喷出去,再直接把房盖儿打飞。可当国良走到他头上时,却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干啥去?”
“爷,我尿尿。”
“哦,披件衣服。”翻了个身又睡了。
国良尿了好大一泡尿,他听见外面有啥声音,哼哼唧唧的,有点像小狗叫唤,又肯定不是,寻思半天才想起来,二姐跟二姐夫在厢房睡的,肯定是他们的声音。
第二天他逮了个空,问爷爷,二姐他们晚上叫唤啥。
王才骂了他一顿:“你都多大了,也不结婚,结婚你就知道了。”
别说,没过多久有保媒的一提,国良就结婚了,他果然知道了那是什么声音。
建国一个人回了土龙,见他没有把玉君带回来,家里人都很诧异。农村打媳妇的事儿常有,媳妇往娘家跑也是常事,按常理来讲,不管闹成啥样,都是一接就回来的。就问建国,咋回事儿。
建国就说,人家老王家不干了,不想让接,后来我说了好话,人家的意思是不能就这么接回来,过几天他们再送一次,还得好好的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