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国的心里,娘只是一个称呼,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他在心里无数次地对家里人进行过各种的比喻,各种不同于人的比喻。
“干啥?”建国没有被这欺骗性很强的笑容所迷惑,他是她的儿子,这么多年,他太了解了。
“建国呀,这又一个多月了,你不想你媳妇儿?”
“别说了,反正我肯定不接,我怕人家把我打出来,骂出来,我没长那么厚的脸皮。”
“是,以前是咱家做的不对,你去把她接回来,以后咱们好好对她不就行了,怎么说她也是咱们老高家的媳妇儿,又是我们老王家的侄女,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娘,你别说了,你是不是就想看看把骨头打断了,到底里面筋连不连着,你就想验证一下是吧?不给你们这个机会,我说了我肯定不去。”
看建国不吃这一套,娘又激动起来:“建国,我咋养了你这么个不孝的逆子,还得娘给你跪下吗?啊?”
“你别闹了,这么多年,你还没闹够?”
“我那啥,我不是怕你受媳妇欺负,帮你管教吗?等我们死了也放心不是?”
“娘,你快别说了,用不着这样,犯得着这样吗?到现在还不认错。”
“行行行,你是我爹,爹呀,我认错,行了吧,我给你磕一个。”说着老太太哆哆嗦嗦地往起拱,真要跪起来。
那确实是了不得的事,建国心里关是过不去的。
看着宝昌老头又要炸,建国也觉得差不多了,就赶忙答应:“行了行了,别闹了,我去还不行吗?”
看着建国走了,屋里三个人消停下来,老太太自言自语道:“我还治不了你。”
建国推着自行车慢慢溜达,他边走边想,又上当了。他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在指着他的后背笑话他,就是在笑话他,是娘,还有大爷和桂兰,自己的脉让他们把得结结实实的。
不过他确实也想玉君了。
玉君这一年过的真不顺,可这只是她不顺的一生的一个开始,孩子刚生下来就死了,这在她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是因为自己也还没有长大。
回到郞牡吐,她觉得这才是家。奶奶没了,爷爷王才沉默了许多。相比较玉君和玉华,王才更喜欢玉华多一些。玉华见人说话,不笑不说话,会来事儿,会哄人。玉君脾气倔,可是骨子里软弱,胆子又小。
玉君并没有像长舌妇一样把事情全都告诉爷爷,爷爷的脾气不好,爷爷也老了。
玉君从小就懂事儿,她不想给爷爷添麻烦。有时不经意时国良会戳到她的痛处:“姐你咋不回去了?”
“我爱回去不回去,这是我家。”
“哦,这里姓王,你已经嫁到老高去了,你应该姓高了,是不是你以后也得叫高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