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间的矛盾终于有一天崩发了,建民又来要钱,建国正在抱柴火,地上放了个二齿子(东北农村用的一种工具,有两个齿的耙子)。
“建国,你得还我钱了,这都好几年了。”
“啥钱,我啥时该(欠)你钱了?”
每次都是这样的话,每次都这样说。
“你念书时花的钱。”
“我念书花的是家的钱。”
“家的钱就是我的钱,大爷才几个钱?”
“我没钱,你总借玉君钱,还没还呢。躲了,我抱柴火呢!”建国便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地抱柴火。
见建国不再理他,建民一把抄起二齿子,便朝建国刨过去,建国没有提防,让二齿子一下子把帽子穿了两个洞。
亏得冬天戴的是棉帽子,不然一定是刨进去了。
建国正弯腰往起抱,感到头上一凉,一看,帽子在二齿子上穿着呢。气得把二齿子抢过来,扔到地上,拿起帽子进屋找宝昌老头告状。
凑巧宝昌老头没有在屋里,只有老妹在等着柴火做饭,小脚老娘坐在炕头守着火盆抽烟。
听建国说完,娘只是伸手看了看头坏了没有,便叫了叫:“摸摸毛,吓不着,提(di)了提了耳,吓一会儿……”便跟没事儿似的了。
“娘,你也不管管,他拿二齿子刨我。”
“没事,刚破点皮,捏点灰抹抹就行了。”
小脚老太显然是更向着大儿子,说是向着,更是怕,她未必怕自己的儿子,她是怕大儿子后面的大儿媳妇。
正在这时,大嫂,也就是建民的媳妇大哭着从外面冲进来……
这显然是早有预谋。
建国心里想:“唉,这个家算是呆不下去了。”
这娘们更是撒泼,一边哭一边冲建国骂,还捎带着推拉着老太太,很显然是在施压。
建国一看这架势,是很难说得清楚了,便一摔门,走了。
建民两口子一看建国走了,便和老太太说:“娘,你看他那样儿。”
“行了,你们两口子也回去吧。”便又开始装起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