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子一怔，忙道：“本座承诺了，真的！只是他们实力太弱，扛不住才死去的啊！”

“别扯了！”林景之面色一冷，“你要是真跟他们承诺过，怎么会用如此阴毒的方式寄生虎王？”

“我、我……”鬼影子被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要是真的会承诺，怎么会跟吸血鬼沆瀣一气，在这里伏击我们？怎么会对万古天芒树的灵兽们痛下杀手？”林景之步步紧逼，厉声质问。

“我杀了你！”鬼影子沉默片刻，忽然暴怒，化作黑烟将林景之层层包围，继而视线变得一片漆黑，直至虚无。

但林景之却丝毫不怵，冷笑道：“别虚张声势了！你要是有本事杀了我，先前在天上乱飞的时候，就不会被我逼停；你要是有本事杀了我，就不会在我进来后低声下气地跟我说话！你要是有本事杀了我，就不会满嘴谎话，试图骗取我的信任！你从来就是一个自私自利，色厉内荏的胆小鬼！”

话音刚落，鬼影子便现了原形，虚无退去，重现一片明亮的混沌之境。

只见鬼影子缩成一团，呈双手抱头状蹲下，不停啜泣，喃喃道：“别说了，别说了……呜呜……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见它前后反差如此之大，林景之也有点儿傻眼，原本他都准备好了在这里面打一场恶战。

林景之眼珠一转，想了想，有了主意。于是清了清嗓子，道：“你已是一个游魂，不转世投胎，却总妄想夺舍他人，以成全自己的野心，岂不知世间一切生命终有竟时，何至于如此执迷不悟？如今你既然栽在我手里，我断不能再放你出去作恶，你死心吧！”

“不要，不要！”鬼影子叫道，“我还有很重要的事，你不能杀我！”

“哦？你还想害人？”

“不，不是的！”鬼影子慌忙摆手辩解道，“我求求你，你不要杀我，我真的还有很重要的事，只是我现在记不起来了！你不要杀我，你让我办完这件事，我什么都答应你！”

林景之道：“你当我傻吗？这不过是你的缓兵之计罢了！”

鬼影子哭道：“我没有骗你！你要怎样才肯信我？”

林景之道：“什么叫‘我要怎样才肯信你’？应该是‘你要如何才能让我信你’！”

鬼影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是啊……是啊……该是我要如何才能让你相信……”又过了一会儿，它抬起头来，声音变得冷静沉稳，道：“你可知‘灵魂奴仆之契’？”

林景之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是一种用于纯灵魂体的法术，双方以一定条件，作为不可毁弃的前提，定下永久的主仆契约，非灵魂湮灭不得断绝。”

鬼影子也点点头，道：“你同意吗？”

林景之不置可否道：“你逃不出汲命法杖这座牢笼，即便不和你签订这契约，你一样得为我所驱策。”

鬼影子道：“不错，你的确可以这样。不过那样一来，我就会自毁意识，你就无法发挥这条法杖的全部作用，对你而言，这未尝不是一种遗憾。”

林景之眼睛一眯，道：“你要挟我？”

鬼影子道：“非也，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毁灭别人的希望，就得承受别人破罐子破摔的的结果。这条法杖虽然囚住了我，但同样也可视作我占据了它。与我签订这契约，你便会得到一个随心所御的器物，反之则会白费这许多心血。我想以你的智商，应该知道如何才是最有利的。”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林景之瞥了它一眼，不咸不淡道。

鬼影子也不恼，似笑非笑道：“我希望借助你完成心愿，便是喻于利，你答应助我完成心愿，便是喻于义；我是小人，你是君子，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林景之仍没有急着回答，问道：“先告诉我，你的心愿是什么？”

鬼影子摇摇头道：“我真的记不起来了，不过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到了那里，我就能想起来是什么事情。”

林景之再次眯起眼瞥向它，意思很明显，信不过它。

鬼影子也看出了他的想法，仍旧不恼，道：“我已经别无所求，只此一事不可退让，你只要答应我，我便与你签订契约，告诉你那个地方在哪儿；若是不同意，那你便退出去，以免灵魂被我自毁波及！”林景之陷入了思考，但鬼影子却不愿意给他那么多时间，大声道：“不要妄想有两全之策，我数到三，你要是还在犹豫，便不要怪我心狠了！一！二！”

林景之一咬牙，打断它道：“好，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