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婆娘，疯婆娘！”姜凡低声咒骂，随即手上一扬，五六轮火球化作的烈日瞬间浮现，脸上显出得意笑容：“不过这次，攻守之势异也！”

燕玉儿这边，已经先姜凡一步凝结出火球术，不过此刻她却是俏脸呆滞，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姜凡的法术：

“这……这么大！这么多？！”

上官云也是面色微变：“倒是有点东西。”

五六轮火球呼啸而去，同那千万道冰梭组成的冰雾一下撞在一起，激起强烈波动，白雾不断升腾而起，整个山顶上方的空气都搅动起来，逐渐形成朵朵白云。

“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上官云冷笑道，身后的圆月光芒只是微微一闪，万千道冰梭再次浮现，只不过这次的冰梭却是货真价实，每一道足有婴儿小臂长短。

“接好了，姜凡！”

每一道冰梭的出现，都让周遭环境温度骤降。此刻上百道冰梭如同重弩之箭，呼啸着卷起狂风声势，骤然向着姜凡袭来。

姜凡只是冷哼一声，双手同时一挥，体内灵气疯狂涌动，足足十二个人头大小火球浮现空中，呼啸冲去。

一时间冰火相撞，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伴随嗤啦消融声音，白雾不断升腾。

冰梭之威并非姜凡区区火球术可以抗衡，眨眼间，那些火球尽数湮灭，十数道冰梭几乎不受影响，势如破竹奔向姜凡面门。

燕玉儿面色大变：“七师兄！”

“没事，玉儿。”姜凡淡淡笑道，高大身躯一个闪现，一扇巨大的灰色门板就顶在了前方，如同磐石一般，在狂风暴雨般攻势下凛然不动。

咚咚咚！

冰梭撞击声音不断响起，威力之大，震得这造型奇异的巨剑也似在哀鸣。而在巨剑身后，姜凡也是紧紧咬着牙，神情意外：“没想到你这戏法，不禁凉快，力道也正好！师姐，你倒挺适合去做按摩的！”

上官云闻言，愠怒道：“你给我死！”身后空处，月华凝结，眼看着上百道婴儿手臂粗细的冰梭，又准备凝结而出，蓄势待发。而上官云的面色，也在施法过程中逐渐苍白，显然催动这门法术的消耗也是不凡。

正欲攻击，姜凡的得意笑声却乍然传来：

“师姐，不是我说你，是你实在……还得练啊！”

上官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面色一变，正欲躲开，背后忽然轰隆声音大作，一道阴影骤然遮蔽了她的身形，击破了她那轮满月。

不可置信般扭头看去，只见一道硕大的土墙拔地而起，犹如一条凭空出现的土龙翔击，跃于天空之上，将她的圆月打得粉碎。

圆月既碎，那些尚未凝结完成的冰梭也顷刻间冰消瓦解。

“木系法术同水系相关，难保你不会察觉。”姜凡笑道：“于是我便用了土行法术，这样你专心于我的火球术，自然就察觉不到脚下异样了。”

燕玉儿眼睛闪闪发光，小声道：“七师兄，你真厉害。”

法术被击碎，上官云也没有了再战之力，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忽然她脚步一顿，清冷声音响起：“你们何时下山？”

姜凡切了一声道：“关你什么事？师父是让我带玉儿历练，不是你。”

燕玉儿拉了拉他的衣袖，随后朝上官云欣喜叫道：“一定的，师姐！我保证！”

“到了那时，我陪你去。”

上官云留下一句淡然话语，却让原地的姜凡彻底呆住。

什么？这魔女要下山？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玉儿，你快打我一下！”姜凡忽然道。

“干嘛呀，七师兄？”

“不是，你刚才听见那冰……三师姐说的了么？”

“当然，她要随我们一起下山呀！”

“原来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姜凡喃喃道。

他似乎预见到一个悲惨的未来，原本设想与玉儿同行的一切美好和展望，此刻尽数破灭，似乎如鲠在喉，不由得仰天长啸：

“作孽啊！”

原来自从姜凡来到太清宗之后，这上官云便从未踏出山门一步，询问大师兄，他也只是含蓄答道：“三师妹么？她性子老实内向，从不愿出山门一步。三十年来，她下山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由着她吧。”

所以姜凡此刻才会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上官云，真的会为了玉儿下山入凡？

燕玉儿却是神色认真地分析道：“七师兄，这是好事。我从前就劝三师姐下山去看看，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在深山里头想明白的，再说了，有七师兄带着，还能吃上好多山里面吃不到的东西……”

她吐了吐舌头，似乎这是什么不该说的俏皮话。

姜凡听了，却瞬间一惊：“你还提到我了？”他明白燕玉儿这是出于好心，要缓和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但在上官云那魔女眼中，这却是自己货真价实“诱拐”燕玉儿的铁证！

“当然啦！”燕玉儿得意道，邀功似的露出笑容。

“作孽啊！”

姜凡惨叫。

而远处的上官云，却在月色清冷中捏住自己的衣襟，又放下，在山门松树下徘徊一阵，良久，方才叹了一口气：

“或许……跟姜凡一起，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