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纵，别做错了事情就赖女人，她有责任，你就没有吗？”陈修远在这个节骨眼不想和保护自己安全的中郎将闹得让两人下不来台，但是这句话真的很无耻。

“吕将军，这件事情孤王没办法做主，但是孤王会如实上奏我父皇，结果全凭大理寺。吕将军，孤不觉得你存心背叛大周，但是你也确实做错了。”

没有人喜欢惩罚，有人总是想要逃避。吕纵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希望由他梁王出面，说几句好话，说不定罪名就小得多了，可凭什么？

陈修远对吕纵点了点头，干脆原路返回，如果吕纵心怀记恨，那也没办法。

陈修远还是来到了崔家院子里，想了想，像做贼一样看了看四周，没有巡夜的士兵，他吹灭了以后放在地上，他退后几步然后忽然发力，在墙上踏了几脚，一个借力顺势翻上围墙。

他不知道明天他就会后悔这件事，额，因为他没有擦鞋印。不，应该怪楼度为什么要砌白墙。

陈修远觉得自己脑子可能坏掉了，这种事情要是被发现的话，绝对，斯文扫地，但是可能，大晚上的，他困了吧，所以脑子就宕机了……

反正他这么做了。

陈修远路过崔焕的房间，终于听不见读书声了，终于睡了。他继续走，来到崔尚娴房间门口。

然后他顿住了。

卧槽，自己想干什么？这件事情别说发生在古代，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都只会招来一顿毒打加上警车和救护车的两重奏吧，然后就可以在热闹的指责声中去蹲班房了。

那将会是多么痛苦的经历，虽然他是皇子，没人敢让他坐牢。

可陈修远又想，他不进去的话，他翻过来干啥，站在门口吹风吗？

好吧，看起来他当初做决定的时候并没有用脑子思考。

这是个恶劣的习惯，应该要改。

他还站在门口犹豫不决，但是他敏锐地听觉捕捉到了一丝声响，来自门的里面，陈修远一瞬间爆发出的潜力，轻轻一跳，然后用一只手搭在屋檐的边上，直接翻了上去，没有用什么地方借力，全靠肱二头肌。这将是他人生中唯二一次觉得自己就是无双猛将的瞬间。

还有一次在若干个月后的一次新月使团到访长安的某一个片段里背后敲门闷棍的时候。

做贼心虚就是这样。他探出头看着来的人是谁。

崔尚娴？

哇哦，很奇怪，他以为是婢女呢，因为陈修远印象之中她的脚步声不是这个节奏的，是很轻很柔没错，但是走出来的时候会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仙气、摇曳的曼妙感，现在，额，喝酒了？

小小年纪就喝酒，这样对肝不好。

跑题了。

陈修远探出头，闻见崔尚娴身上果然有酒气的味道，她现在就像是之前醒着梦游的陈修远的状态差不多，有一种灵魂空洞的感觉。

陈修远觉得这个很好理解，毕竟你忽然间不能说话了，心里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况且鬼知道被绑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受委屈……

这又将是一个无解的命题，你永远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询问。

崔尚娴一直都没有睡着，不是因为喜欢大晚上闹腾的燕王走了之后不习惯，而是她心里有几道坎，过不去。她摸了摸锁骨的位置，那里本来有那串红色的缨络，可是昨天已经还给陈修远了。

她的手一点一点滑到脖子那里，她的声带已经被破坏了，就算以后还能说话，也必将沙哑和低沉，没有之前空灵、悠远的感觉。

陈修远趴在屋檐上，伸出一只手，假装可以碰到她，就这样荡在下面。

“崔尚娴……”他小声地嘟囔着，没想到崔尚娴可以听见。

崔尚娴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是不是喝醉了，怎么会听到梁王的声音？

事实证明，如果一个人困了的话就别趴下来，会越来越想睡觉的，想睡觉的话脑子就会迟钝，做亏心事就会躲不过来。崔尚娴一个转身加抬头，看见了一只手臂和半个脑袋……

陈修远：额……发生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