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肺部不自主地吸了一口凉气。
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她这篇日记记载的应该是刚分班之后,为了履行班长的职责,和她在对谈室的那次,但她从没有表现出来,从没提过那时候她就在关注我了。
这样说来,那时候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打篮球的时候特别不自在,看来非韩嗣雪莫属了。
这看起来没什么,但同住屋檐下,她竟然能忍住表白。
所做得,和这上面文字描述的差别很大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不去知道的话,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一开始是抱着好奇和不屑才看的日记,但现在,已经有些冷静,一丝毛骨悚然在心中滋生。
为此,只能往后再看了几篇。
这绝不是偷看女生日记的那种为了满足偷窥癖好的卑劣思想。
后面几篇,几乎被她的观察以及内心的情感霸占了全部的篇幅:“他今天对我笑了,我只好转过头去。”
“他刚才对副班长的眼神好奇怪,不会情窦初开了吧。”
“他今天总共也就和我说了二十七句话,唉。”
……
“我关注你很久了,你可以和我交往吗?哈哈,我说笑的。”
这是她的心里话?
不对,简直成了一种臆想。
日记里,她在天台上表白了,还表白成功了,开什么玩笑。
她说的关注,根本不是文字描述的这般,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吗?她觉得她的这份关注,这种专注,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每天都在放学路上去书店看笔记本,在空地发呆。”
“他很喜欢烂尾楼,不他应该更喜欢在安静的环境里发呆。”
真是莫名其妙啊!竟然还为此素描!
观察很久了,这些她都已经了如指掌,令人头大,当时居然没有察觉,
同住屋檐下之前,一个女孩子竟然搞跟踪,而且回家路那么长,全程描绘,持续时间也这么长,每天记录。
非常有必要继续看下去。
手指一动,翻开又一页,这页似乎被特殊标记过,有一摊很明显水干后的痕迹,字体有点变形,写的时候,情绪显然很强烈。
韩嗣雪在发泄。
“今天和他表白,他同意了,真的好高兴,原本打算他不同意就直接从这里跳下去的,还好,他一定是舍不得我,他好爱我啊。”
日记里面没有标点,不同的句子之间就点了一个黑点,这些句子越看越让人心凉,从未想过她心里会有这种病态的思想,完全没看出来她已然是这种人了,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那这样,是不是说明……”
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
快速的翻阅,在纸张不正常的地方额外仔细阅读。
初中还只是校园和上下学的路上,同住屋檐下后,她记载的东西越来越离谱,她对所谓男人的味道明显着重描绘,甚至于贴身衣物什么气味,睡觉时的姿势,都巨细无遗的记录了下来,丝丝凉意顺着脊柱攀上脖颈,原来我一直被巨细无遗的监视。
她看似不经意间提的建议,看似令她窘迫的处境,看似和她毫无瓜葛的场面,看似没有她存在的世界,原来,尽在她的掌握中。
原来,从一开始,那看似被环境和自己影响做出的选择,其实都只是在她的引导下走向了她所希冀的景象。
这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可怕来形容了,她明明眼界超群,能将我玩弄于鼓掌,却偏偏装模作样,搞出小女孩一般的青涩和娇羞,她明明理智的可怕,却又像是病的无可救药,根本不自知,她明明没有对我表达过太多的话语,但强烈的感情几乎将我吞没,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莫大压力。
文字和笔画中透出的情感是骗不了人的,但我理解不了,为何她可以如此矛盾,明明一直以来冷若冰霜,对外界一切事物不感兴趣,喜爱的又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许加靖,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