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坚挤在只看不买的低阶修士人堆里，带着些心虚往外走。没把握好尺度伤了人，要是有高手愿意追查一番，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往西边城区溜达，那边都是些凡人聚集的地方。张坚想起之前在东城区遇到过一个药材贩子，当时自称是这西城区的货郎。那个外号听上去门路挺广的，很符合张坚“销赃”的目的。

思索了一会儿，往旁边的路人一问“百货小郎”很快就知道了对方的位置，张坚更加笃定自己来对地方了。

过去了不少时间，这贩子生意也忙，认不出来自己很正常，张坚也乐得没认出自己来。谁也不想别人在一旁嘀嘀咕咕推销这推销那干扰判断。将之前拿的钱换成药材和其他的材料绝对是笔大数目，那老态龙钟的掌柜一下子活了过来，抹了两把脸提着算盘就贴了上来。

显老的中年掌柜揉搓了一下长衫擦干汗水。虽说是久入商业的老手，遇到这么大单生意也还是受宠若惊啊。这么大的材料需求多半是那种大家族里的人才会来统一采购，又是炼药又是布阵的，估计是开了教年轻弟子的班。如果和这种大家族达成了长久合作关系那可是敢都不敢想的，平日里和这种家族管事攀关系的机会都没有，别人的宴席酒局是排满号了的，这种单子可不是你给小恩小惠可以拉来的。这下子香饽饽送上门来了，中年掌柜有些疑惑但很好地隐藏起来，态度温和地在旁等待。

“掌柜的，这药材还有新鲜点的吗？我的意思是这里的新鲜药材不满足我的需求量，能否行个方便找点更多的新鲜药材来。我也方便保存。”张坚捻了捻一滩松散的黄泥，这黄泥学名散土，也是一种保丹药药性的好材料，自己炼的丹太多，用不过来时可以用这玩意多保存上一阵子。这掌柜的确是个老商人，不多问不多劝。张坚问他什么他答什么，丝毫不担心张坚是否负担得起这笔费用，是不是在耍他。张坚为了看看对方的能力，问出这个有些刁难的问题。

老掌柜也没有一点恼意，张坚这个要求显得多少不合理，有玩弄他的意思。这种仗着有些修为调戏一番凡人后扬长而去的修士并不少，老掌柜经商多年见过的太多。不过见识得越多反而更能理解“狼来了”的故事，自己被玩弄就被玩弄吧，这张老脸在自己眼中也不过是个交易物件，陪笑了这么多年还担心这点自尊？好的商人就是要嗅到那一丝商机然后去下注，这种概率问题权衡利弊一下就知道在尊严和暴富之间选择。

那老掌柜说是去库房里找找，实际上却是去附近的商贩那里收购，竞争对手的商品不仅是平价难以赚钱，更可能是刻意为难自己的高价让他做亏本买卖。当然，掌柜也不会傻到自己默默抗下所有，满头大汗回来奉上药材时还会“不经意”露出别家商贩的的标志和价位。张坚在被几个店伙计看住的时候也不是不知晓掌柜的操作，但还是露出惊讶的表情询问起缘由来，被迫演了场戏，张坚慷慨表示要加价，掌柜连连摆手扯起“商人重信”的大旗，既拉高自己的形象还暗示张坚做生意要诚信。张坚只好被迫提升掌柜的印象分。

虽然是刻意讨好，不过谁又能坦然拒绝好意呢？就像唐雅突然把张坚的作业做完了，张坚总不可能擦去重写，只能被迫满足一些不离谱的要求。

小小的试探结束，张坚付钱准备达成交易。一堆一堆的崭新金刀摆在面前，几个伙计看得眼睛都直了，那掌柜却没有那么失态，相反的是胡子都不自觉颤动起来。

张坚也不自觉紧张起来，这是洗钱最难的一步了，虽然自己的钱来路是正的，但张坚不想让别人知道这笔钱的流向。带着这么多的金刀不如化成更有实用的东西，在很多家店铺买材料显得目标太大，在一家店悄然无息地清理掉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