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诺大的午门口,便只剩下王承恩等人,以及一片狼藉。
“首辅也不好当啊,”王承恩啧啧了两声,嗤笑一声,转身进宫。
而此时,处于事件中心的陈新甲早已经乔装打扮之后,来到了裴敖所在的馆驿之中。
现在,也只有裴敖能够救自己了!
“求将军开恩,搭救小人一二,当牛做马,说一不二!”陈新甲一拜再拜,端端正正的对着裴敖的院门口,恭恭敬敬的磕头。
嘎吱。
当陈新甲磕了第一百个头的时候,远门终于开启。
整个脑袋昏昏沉沉,前额血流如注的陈新甲望着裴敖面露无语神色站在门槛内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有救了!
无论如何,只要对辽东有大功绩的裴敖开口,那么陈新甲私通敌寇的罪名,便能洗白成为为国尽孝!
扑通!
下一秒,原本精神高度紧张的陈新甲,在骤然放松的一瞬间,直接昏死在院中。
“薛镇,将人带到前厅,弄醒再说!”裴敖吩咐了一句,便不再理会。
“知道了,”站在陈新甲身后不远处的薛镇点了点头,而后上前提溜着这位兵部尚书,朝着前厅而去。
房中,陈圆圆为裴敖斟茶:“大人要帮助此人?”
“作为兵部尚书,他还有些用,”裴敖一边饮茶,一边低头看着辽东的来信。
一共四封信。
第一封是洪乘畴在催促裴敖赶紧回辽,近期满清内部的反对声音已经被多尔衮肃清,现在以多尔衮为首的满清高层,蠢蠢欲动,想要通过一场胜利,来奠定自己的地位。所以,洪乘畴认为,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第二封是曹变蛟的牢骚信,去了北京,也不来信报报平安,听说你小子收了陈圆圆?美人在怀,是否乐不思蜀?
第三封是邱民仰的信件,关于登莱和旅顺港建设的进度,以上后期的设想,所有大小事情,一一在信中做了大量汇报以及解释。
至于第四封,便是温黛的思念了,信中没有太多的爱意表达,只有日常生活的琐事,换季莫换衣,少喝酒,多休息,新建的府邸到什么进度了,后院的小狗仔生了一窝小狗,等等等等,全是女儿家的细语,读来却是如同细水流长,沁人心脾。
“大人,来北京城一趟,三省总督孙传庭,锦衣卫骆养性,兵部尚书陈新甲,连带着内宫大档王承恩,曹化淳,全都与之有交情……”陈圆圆想起什么一般,坐在那里,颇有些自得于自己的发现。
将信件一封封地收好,裴敖才抬眼看了看陈圆圆:“可惜,白白长得一副好皮囊。”
“大人,人已经醒了,”此时,薛镇的声音响起。
裴敖没有机会陈圆圆的错愕,起身向外走去。
房内,只留下呆坐在凳子上,一双美眸尽是委屈的陈圆圆。
不多时,馆驿前厅中,裴敖见到了已经苏醒过来的陈新甲。
“陈大人,去而复返,有事?”裴敖坐在陈新甲对面,似笑非笑。
“大人,说笑了,”陈新甲因为疼痛,嘴巴一咧一咧的:“你上午时候,让我注意家中书童,便已经是在提醒陈某,可以小的愚钝,当时未曾理解大人其中深意!如今登门,特来赔罪!同时希望大人能够施以援手,搭救小人于水火之中!从此以后,陈新甲便是大人这条船上的人!大人所言,方恒视之为圭臬!”